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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桌人里,实际上越鲤年纪最小,但她是天子,她坐下动起筷子,衆人才陆续跟上。这一天奔波劳累,到夜间越鲤已经饿到眼睛发昏。桌上菜品精美,宁夫人懂吃,挨个介绍,新摘的香椿嫩芽,鲜美的葱油鸡,笋片、葵菜,大块的酱肉,还有甜食杏仁冰酥酪……

她介绍一道,越鲤的筷子就跟着夹过去,毫不矫情大口吃得香甜。宁夫人瞧着欣慰,暗想厨子若是看见她这副模样,要喜不自胜感动落泪,找到知音了。

宁长风坐在她左手边的位置看着她,她吃饭的样子很能增进同桌人的食欲,此时正埋头吃一片葱油鸡,把酱汁拌在饭中,吃饭认真程度不亚于治国。

吃着吃着,一缕头发从鬓边滑落,眼看着差点被她吃进嘴里,宁长风下意识手指一撩,替她把头发别起来。

越鲤一愣,也顾不上吃,转过头看他。宁长风心道不好,回了家太过放松,脑子都没想,就上手冒犯了女帝陛下。

不止他俩,整个饭桌都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筷子停滞在半空,目光聚焦在他们之间。随后大家若无其事别开头,假装不在意,余光却忙着打探和交流。声音都很得体,心中已经在尖叫。

这二人年龄相当,看着还养眼,宁府衆人早就听说越鲤对宁长风的种种信赖与优待,不免有些不能明说的期待,此时隐隐流动在席间。

越鲤和宁长风大眼瞪小眼片刻,谁也没能说出一句话,直到右手侧韩世临的一筷子莼菜夹进越鲤碗里,打断他俩的对视,她才转回去吃菜。这次她吃得谨慎许多,细嚼慢咽,一下子文雅起来。

韩世临无比坦然地迎接宁家人若有似无的目光攻击,反正向来是别人越不高兴,他就越高兴。

第 26 章

夜间, 宁府为越鲤準备了最好的院落房间。她解下佩剑,沐浴之后就要上床入睡,这时有人叩门, 不紧不慢敲了几下。

越鲤眼睛都不带眨的:“在别人府上能不能规矩点,有什麽事明天再说。”

门外韩世临诧异道:“陛下就知道是我?”

越鲤对他和宁长风敲门的动静都十分熟悉, 只靠听就能分辨出来。这人在洛阳就喜欢随便闯禁宫,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 还大摇大摆,越鲤心想, 你这大佞臣当心点吧,宁府要是在汝南清君侧,我可不会管——她不会杀韩世临, 但也不会救。

她懒得回答,韩世临继续说:“陛下睡得习惯吗?”

越鲤说:“放心,我不认床。你有什麽事?”

韩世临答:“没什麽事, 忧心西南, 催陛下尽快啓程。”

这才住了不到半天, 越鲤几乎要气笑:“你住着不舒坦就自己去城里找客栈驿馆。”

韩世临仍是那副样子:“若宁老爷子福寿绵长,一年都不撒手, 你还要在汝南住一年不成?”

门霍然打开,越鲤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湿润地扑面而来,没好气说:“你是不是嫌宁府对你太客气了?”

他脸不红心不跳应对:“宁家上下觊觎陛下,臣忧心。”

越鲤冷漠说:“玉玺在宁府走了一圈, 好好地回到我手里, 单凭这点,你若是做不到, 就少说几句。今天累了,早点睡吧。”

说罢,她将门啪地一关。

韩世临给她找了一通不痛快,把宁家从她脑子里暂且挤出去,这才放心了,回房歇息。

越鲤几乎是沾上枕头,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次日既不用赶路,也不用上朝,没人早早叫醒她,她在床上稍作逗留,放松一会儿,才悠悠起床。

宁府的年轻人都勤勉,早早起来练功上课,越鲤四处看看,走到哪儿都惊起一滩鸥鹭,衆人纷纷停下来向她行礼。许多人从小到大一直待在汝南,不曾面圣,心中紧张,手忙脚乱怕在圣上面前失仪,反而更失仪了。

越鲤表面装着老成,云淡风轻点点头应两声就走过去,其实心里憋着笑,像看猴戏似的。笑完也体谅各位,径直去看宁惟,不再打扰这帮小辈。

穿过内院的门,那里有两棵巨大的海棠树,看起来已有许多年,长得参天,挨着的地方花枝互相交错,甚至有枝条垂到地上。海棠还没开到最盛,大半都是花苞,浅淡如画。

越鲤从未见过这麽枝繁叶茂的大海棠树,驻足欣赏片刻,美景幽雅,心中赞叹连连。正瞧得入迷,忽然花叶之间探出一个脑袋,举着一捧海棠欢快地哇呜抛出来,兜头给她下了一场海棠雨。

这小孩骤然出现,她吓了一跳,然而对方更受惊,大叫一声:“陛陛陛……陛下!啊!”

他大惊失色,扑腾着从树上倒栽下来,一声吶喊几乎把整个汝南城都叫醒。越鲤连忙伸手搭了一把,将他捞起来,没让他真的脑袋砸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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