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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看边止不住地思索,看完,归置原位。

坐了一会儿,身体有所好转,她又站起来,推门出去看看周边。

这房子在山间,周围再没有人烟。屋外种满山茶树,有一棵高到贴着屋顶生长,正是盛开时节,粉白深红各色交杂都有,树下大朵大朵落了一地的花。

山茶也称得上富贵花,开起来层叠热闹,只是雨一打就容易落。越鲤一瘸一拐,靠近了看看树。

树下有石桌石凳,但都湿淋淋,上面掉了许多山茶。她看着白瓣上面带红的一棵,停下来盯着一朵数了数:“一、二、三……”

正数着,有人从山茶树林外走进来,看到她,脚步停顿,说道:“你醒了?”

越鲤应声转头去看,与她所想大差不差,来者是一名书生气十足的青年,约莫二十三四岁,只是左边耳朵缠得严严实实裹着纱布。

他面目严正,气质肃傲,过来朝越鲤拜了一下,说道:“前日在水边看姑娘受伤,救人要紧,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原谅。”

越鲤有样学样,也躬身一拜:“这条命全靠阁下才捡回来,感激都来不及,岂有怪罪之理。”

他腋下夹着一本书,不知是出去看书还是写书去了,黄昏时分才回到家。住在这种深山老林,周围隐天蔽日,大约无欲无求,能救她起来,想必不是坏人。

他问道:“姑娘还有同行的人吗,如何联络,山中缺医少药,只是勉强处理了一下外伤,尽快找到他们出去才是。”

越鲤答道:“我已经派家宠送信出去,如果……顺利的话,应当几天就能过来。”

他点点头:“好,那姑娘就在这里休息几天,静养伤口,不要心急。”

越鲤察觉他虽然心善礼貌,但态度疏离,有所回避。他对越鲤的身份丝毫没有好奇,也许是隐士的习性,见了生人不自在,其实心里并不欢迎。越鲤也是受伤了实在无法,不然不会上赶着叨扰。

她问道:“阁下怎麽称呼?”

他想了一下,说:“我姓陈。”

越鲤礼尚往来道:“多谢陈先生大恩。我叫钟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陈生擡手:“不必客气,请自便。”

说罢他就要进门,越鲤在后面,想起来补充说:“刚才借用了先生笔墨给家人写信,还望勿怪。”

陈生又说一声无妨,进屋去了。

越鲤在外面继续数完那朵山茶,声音脆亮,在屋外问里面的陈生:“这棵山茶是叫做十八学士吗?”

花瓣圆圆的十分规整,主色是白色,上面有红丝的花纹。

屋里闷闷地嗯了一声,越鲤继续说:“我是北方人,只在书画里见过山茶花。书上写,十八学士里的珍品,一朵有十八轮,美不胜收,我数了数,这棵正好十八轮。真好看,比画的好看多了。”

这一院子鲜妍明丽,即便是国手也画不出。

陈生坐到桌前,开始写文章,没有理会她的话。她又说:“书中还写,山茶花又叫断头花,因为掉落的时候都是一整朵掉,真是如此,我今天见到了。”

她想捡一朵落花,刚一弯腰,浑身牵扯得酸疼,嘶了一声,只好从桌上拈一朵看。她更喜欢红色的,看起来美豔动人。

陈生写了约莫半个时辰,外面天色渐暗,他起身去隔壁竈房,揭开锅,里面炖了半天的鳜鱼,汤正浓白香甜,上面的蒸笼里蒸着三个粗馒头。

他从窗户向外看了一眼,越鲤正在扯落花的花瓣研究,桌子上各种颜色都被她捡起来分解过一遍。

他几次想开口叫越鲤一声,不知如何称呼才不算失礼,最终咳了一声,说:“吃饭了。”

越鲤这才进来,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即使身体不适也坚持帮着端碗端盘,坐下来盛一碗鱼汤,吃点炖鳜鱼和莼菜。

四周多水,鱼是这山里最常吃的肉类。越鲤不知自己到底昏了几天,饿得眼睛都花了,拿起馒头就啃。馒头偏灰色,不像白面馒头那麽细腻,但越鲤吃得香,粗粮都被她吃出回甘。她就着味道清淡的鱼和菜,没多时就吃完了。

陈生一共蒸了三个馒头,两人各吃一个,越鲤吃完,望着盘子里还没动的那个,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过去。

显然,陈生做饭时打算自己吃两个,让她吃一个,但他没想到,越鲤饿疯了没吃饱。她踌躇片刻,主动开口说:“我们把它分了,一人吃半个,好吗。”

他眼睛向下,点头默许了。

越鲤立即掰开,自己拿了一半吃掉。

陈生习惯了独居,吃完饭,自己把碗盆拿过去洗干净。越鲤再没掺合,这不是她擅长的。她寻思,也许t可以帮这人做点校书写字的活计作为报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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