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页(1 / 1)

加入书签

('

到了夜间,陈生拿了一卷铺盖出门。

越鲤问道:“你去哪里?”

陈生答:“我睡门口。”

越鲤下意识问:“那怎麽行?”

陈生一边铺,一边说:“钟小姐,山中虽无人,但礼节不可失,我在屋外睡下。你大可放心,现在是夏天,冷不着,外面还更舒适。”

越鲤看看,屋里地方大,够他再睡的,现在是特殊情形,凑合一下也无妨,她还要再劝,但陈生万分坚持,有自己的书生原则,不可能听。越鲤劝几句,见他听见就跟没听见似的,便不再多费口舌,吹灯躺下,浑身酸痛地辗转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越鲤就被叫醒了——鸟叫的。

烛云欢快地从半开的窗户里钻进来,直接飞到她床上。她半梦半醒,就熟练地摸到它脑袋上。

随即她就醒了,把烛云翻过来,找出它带的回信,侧过身看。回信是宁长风写的,向她报了军中损失和搜查的情况,又道已经在跟着烛云指的路赶过来,只是山林幽深地形複杂,还需要几天时间,请她务必确保自己安全。

越鲤看他无碍,放下心来,浑身的疼痛都没那麽难忍了,跟命比起来,身上淤青划伤都是小事。

她拍了拍烛云,这次没什麽要说的,只让宁长风知道收到信了放心她的安危即可。她的新鲜劲头还没过,起身从院子里拿了一朵小山茶绑在烛云身上寄回去。

想来她掉下去这几天,把大家都吓坏了,估计她在生死之际考虑过的那些问题,他们也不得不想。幸好她遇到隐士相救,当真是天佑大越。

越鲤身上衣服髒污浸湿,脱下来洗了,穿的是陈生的旧衣服,幸而她身量高,将袖子裤脚挽着绑起来,勉强能穿。

早上陈生就出去了,越鲤自己煮了点粥加鱼干喝。她腿脚刚方便一点,就佩上剑一瘸一拐着走出去观察四周。

外面郁郁葱葱,树木茂密,没有明显的道路,越鲤琢磨一旦钻进去,肯定要迷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要是没人引路,她不敢贸然走动,她打消了游走的念头,只观察一番,寻思着宁长风要怎麽过来。

当夜,睡觉之前,陈生点了一把草,在屋子周围熏。越鲤跟着他,问:“这是什麽?”

陈生说:“艾草,加了一些草药,驱虫。”

越鲤饶有兴致:“这个配方能给我吗?”

南方蛇虫多,自从进了黔地,连她用宫里带的膏药都遭虫子咬了,腿上肿了两大块,好久才消下去。

但这两天住在深山林里,居然还真的没遇到蚊虫,这药一定要问到,在军中推广用。

陈生埋头熏药,说:“艾草,金银花,白芷,紫苏叶,天名精。”

越鲤又问了配比,一一记下。

这天晚上陈生还是在外面睡,越鲤没拦着他。屋里闷热,窗户时常支起来半开,越鲤歪下脑袋,还能透过这一小片看到夜空繁星。

她白天睡多了,晚上精神,问屋外的陈生:“你白天都去哪里了?”

陈生答:“山里。”

越鲤又问:“我能跟着你去吗?”

陈生说:“你还有伤。”

越鲤回答:“我没事,活蹦乱跳的。”

陈生语调平平:“你又不是条鱼。”

越鲤心想我还真是啊。陈生没明确拒绝,态度也不反感,她便说道:“那我明天跟着你去了啊。”

陈生没说话,越鲤当他默许。他这个人不积极,什麽事情不反对就代表同意。越鲤已经摸清楚,他脾气有点古怪,也有点古板,但人不坏。

等到早上,越鲤迷迷糊糊听到陈生出发的动静,自己也起床,穿好衣服佩好剑,跟着他走。

陈生看着她的打扮,停在原地不动。她奇怪道:“怎麽了?”

他进屋去翻找,过了一会儿,拿出来一个斗笠和几段红绳递给她。她戴上斗笠,接过红绳,把裙子底下的裤脚绑起来,手臂内衫的袖子也绑好。

陈生看她绑结实了,不会进虫子,这才走。

绑手臂时一只手不太好绑,她只好用嘴来协助,咬着绑好。陈生的手指动了动,几次想出手相助,又怕唐突,就那麽犹豫中看着她绑完。

他不知在这里住了多久,路途很熟,从繁密的林叶中都能找到一条隐蔽小路。越鲤跟在后面,看什麽都新奇,这里草木长得高,都长出硕大的枝丫。

沿途水流潺潺,越鲤靠过去看,时不时有鲜豔的小鱼跟着湍急的水半沖半游下去。走到中途,陈生过河,从石头上跳过去。他回头看了一眼越鲤,她动作尚且算轻巧,伤势影响不大。

陈生转过头,继续向深处走。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