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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鲤痛快说:“天地看着那不是更好,行得端坐得正,我巴不得天地好好看着作个见证呢。”
陈生说不过她,索性不说,直接向门口走。越鲤想了想,说:“这样好了,这把剑是我的祖传宝剑。”
她把玉龙剑解下来,陈生这才回过头,看她要搞什麽。
她说:“天地为证,祖宗在上,你我二人问心无愧。圣人尊礼,亦讲七情十义。先生救我,有大恩,我如果眼看你淋一夜雨水,那就是不义,是忘恩负义。不义之举,我断不能做。先生如果执意要陷我于不义,那我愧对先祖,只能用祖宗之剑自尽了。”
越鲤说着将剑拔开,剑锋寒光一现,陈生急着阻拦道:“别……”
说了一个别字,他站在原地纠结,他觉得越鲤不像会这麽容易自杀的人,但万一呢。
越鲤说:“现在可以进屋睡了吗?”
陈生依旧踌躇,越鲤不等他,将剑放在正中央的桌子上当见证,吹了灯径自上床和衣睡了。
过了一会儿,陈生窸窸窣窣到墙根铺床去了。越鲤听到他睡下的动静,放心了,眼睛闭上入睡。
她听着雨打屋檐的声音,刚酝酿出一点睡意,陈生忽然出声问:“那把剑,对你很重要吗?”
越鲤硬是被他惊动醒了,叹了口气,说:“是啊。”
雨声嘀嗒,陈生说:“那天在溪边遇到你时,你已经没有意识,说什麽也听不到,但是手里紧紧抓着这把剑,掰都掰不开。”
越鲤嗯一声,快睡着了,说话省着力气:“我手劲大。”
对于脑袋聪明、吃饭香和有力气这三件事,她都颇为自豪。
陈生不擅长聊天,听她这麽回答,再没话说。只是想起来那天她倒在溪边,剑鞘已经沖出去很远,他专程下水去帮她捞回来。
剑鞘雕了祥云纹路,剑穗断了沖走,剑柄上筑的是龙头。
即便不懂剑,也能看出不是凡品。
山雨下起来没完,越鲤起床推窗时,看到还在下,心中担忧宁长风他们。
既然下雨,陈生不打算出门。他给越鲤拿了一本棋谱看,越鲤翻开看几页,饶有兴致问:“这是你写的?”
陈生应了一声。
越鲤已经认得他的字,这本棋谱不是她曾见过的任何名家之作,画得随意,但内容水平很高。她翻了片刻就看出门道,津津有味看了半天,对着棋谱比划比划,棋瘾上来了,邀请说:“我们再下几盘吧?”
陈生说:“家里也没有棋子。”
他一人独居,没人同他下,索性不带棋子,免得勾起瘾来难受。
越鲤仍旧说:“这有什麽难?”
她兴兴头头,起身出门,撑着伞在外面忙活一阵,捡起落在桌上和地上的山茶花,挨个把花瓣摘下来,放在篮子里沖了一下,拿进屋给陈生展示:“白山茶为白棋,红山茶为黑棋,如何?”
花瓣还带着水珠,分在两个篮子里。陈生看了看,默默从柜子里翻出棋盘。越鲤拿了一朵红的扯开,不客气地先落下一子,并说:“只要有两种颜色的东西,就可以下嘛。没有也可以,我们用笔画,白子是空心,黑子是实心。”
陈生不多思考就落下一子,越鲤执起红色花瓣,在半空抉择中,陈生宽容地说:“你可以看书参考。”
越鲤心动了一瞬,随即大义凛然拒绝道:“士可杀,不可辱!”
下棋不是速成的功夫,今天依然没下过,越鲤也不灰心,下到饿肚子,便收拾棋盘吃饭去了。
越鲤一边搭把手一边想,用山茶做棋子可以每天换新的。
她身上的伤大多都是淤青,划伤经过几天愈合起来,已经在结痂了,下颌有一道划痕,要擡起头才能看到,她照镜子的时候摸索了半天,手感还挺上瘾。
她忍不住去看陈生,他的左耳依然缠得严实,也没见过他上药换药,不知道伤势到底如何。但他不想说,越鲤不会非要去问。
雨下了整整两天,第三天才停。院子地势高,没怎麽积水。只是担心山中路滑,不再进山,陈生提了钓竿和鱼篓,去溪边钓鱼。
越鲤帮他拿着空的鱼篓,胡乱哼着前几天听的苗语歌,向下走,走到河流边,找了一块水流平缓的地方,坐在岸边钓鱼。
钓鱼需要耐心,越鲤在旁边跟着看,辨认说:“这个是鳜鱼吧,钓上来的基本都是鳜鱼。还有鲫鱼……哎这是鲤鱼!”
鲤鱼她熟,眼看要钓上来,陈生却俯身,将它放生了。越鲤问:“为什麽放了?”
陈生说:“鲤鱼通灵,我不吃。”
读书人就是讲究多,越鲤可惜道:“鲤鱼很好吃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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