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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智来说，越鲤早慧，又不生怯意，看不出年岁小。从外貌来说，越鲤本身长相是明丽大方那一挂，很能震住臣子，不显幼态。十四公主又常年病中，大家都知道她以前身体不好，因此觉得她小一点也合理，不会有人因为这一点，就怀疑公主是假的。

至于越鲤真正的年龄，宁长风不知道。

她本想稍诉衷肠，这一下子提醒了她，有许多真心话，是不能与宁长风讲的。她不再是宵月宫的小侍女，她现在是皇帝。

宁长风疑惑道：“不对吗？”

越鲤说：“没什麽，没事了。你……叫韩世临过来吧。”

宁长风不愿意，尝试说：“陛下，我不能为你分忧吗？”

越鲤是擡着头看他，月亮就悬在上方，溶溶月色，银辉映衬，宁长风恳切说：“我可以努力。”

“你……”

越鲤心一软，罢了罢了，叫韩世临过来嘴里又没一句好听的，非要找那个罪受是何苦？

她叫宁长风进来，给他让了一块地方，然后说：“我今天在山里砍了一条蛇，大约这麽长，这麽粗。”

越鲤伸手比划，继t续说：“通体碧绿，鳞片很亮，眼睛也是绿色的，脑袋有点尖，大概这个形状……”

怕归怕，还是十分準确地记住了蛇的形状。

宁长风随着她的讲解思索，说：“可能是鳞蛇的一种，鳞蛇有剧毒，陛下哪里被咬了吗？”

越鲤安慰他：“没有，还没过来就断成两截了。”

宁长风这才放心。

“但它飞过来的时候真的吓到我了，我还没见过这麽粗的蛇。不应该看它眼睛的，现在回想起来有点瘆人。”

宁长风说：“要是烛云跟着就好了，它会保护你的。”

越鲤觉得不妥：“它跟蛇缠斗起来万一被咬一口怎麽办，还是我直接来一剑干脆。”

宁长风问道：“你斩它的时候不觉得害怕，现在害怕起来了？”

越鲤手掌托着腮，说：“那时候没空想别的，砍完还觉得自己挺厉害。现在担心，我经常在书上看到，杀了这些蛇虫之后，会染上它们的气味，同伴就会来寻仇。”

宁长风笑了笑，向她保证：“那都是故事，陛下是真龙天子，妖物邪祟不敢靠近。就算真的有，无论毒蛇、猛兽，还是什麽叛贼，我都会帮陛下清扫干净。”

越鲤看了他一会儿，轻轻说：“那我就安心了。”

不知怎麽，宁长风总觉得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点缥缈出神。

不等他回答，越鲤紧接着说：“我问陈颂今要了一个驱蛇虫的方子，明天写出来，让随军的医生配出来。”

宁长风应了一声好，两人讨论那方子去了。

第 35 章

韩世临好几天没理会越鲤, 看见她就没什麽好脸色，生气了。越鲤也懒得哄他，什麽德行, 就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汉献帝要温柔小意哄着他。

过了几天, 可能韩世临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吃饭的时候问越鲤：“找到那两个小孩之后怎麽打算？”

越鲤回答：“先回洛阳吧, 这边局势不能冒进。再说等一路走回去，也快到年底, 过年我不能不在。”

第一句话说出来，两个人恢複如常，他问什麽, 越鲤答什麽。越鲤向来好好说话，该说的一五一十都说，不该说的话烂在肚子里, 一个字都不会拿出来吊人胃口。

聊了一会儿下一步打算, 越鲤喝汤, 韩世临盯着她的动作看，她放下汤匙问：“又怎麽了？”

韩世临说：“在想你命真大。”

越鲤说：“真龙嘛。”

韩世临说：“你要是死了, 我会推钟煦做皇帝。他今年八九岁，我在晋阳有个侄女跟他年龄差不多，给他们订个亲。”

越鲤问：“我掉下去的时候你就在想这个？”

韩世临冷冷说：“不然呢？”

越鲤笑道：“没什麽，我掉下去的时候，也是这麽想的, 只是不知道你已经看好了人选。”

韩世临继续说：“钟煦年幼, 朝政大事只能请臣子代摄，陛下拼了命来西南一趟, 原来是为了给我铺路。”

每次韩世临私底下叫陛下，越鲤听在耳中，都觉得嘲讽之意满满。她说道：“也未必，长风肯定不会让你舒舒服服高枕无忧。”

韩世临说：“你是当着他的面遇刺，要是被溪水沖走，不知所蹤，他能留在这里找你一辈子。”

越鲤恍然大悟：“到时候你直接去沅西城，把钟煦钟慈接走，留长风在这里悔恨一辈子，再也提不起心力跟你争。”

她思索道：“这宁家人一个比一个死脑筋啊，我可得看好长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