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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临在旁说:“邓庭轩的上司、曾经的西南总兵怎麽死的,陛下应当知道吧?”

越鲤朝他瞟一眼,很平静说:“我可没有皇子能给他折损。”

这件事宁长风倒是也听过,原西南总兵叫魏通海,因与太子钟衍之死有关,被先帝一怒之下斩了。此后不再设西南总兵,西南就数他的部下邓庭轩最大。

原本先帝也对邓庭轩多有防备,但魏通海已死,西南还为此骚动一番,不得已,只好仓促任命邓庭轩镇守宁州,埋下祸端。

照韩世临的说法,让邓庭轩杀个皇子,越鲤就能名正言顺斩了他。但是越鲤一共就钟煦钟慈两个皇子,还跟连体婴似的,一个出事另一个也不活了。

当然不行。

韩世临又出主意说:“加重宁州赋税,等到无论如何都交不上来的那天,他不得不反。”

主意是有用,但越鲤否决道:“不行,这当中要枉死多少普通百姓的性命。”

她眼前不由浮现月光下庞沖讲故事时的神色,那种麻木的平静。这是她的天下,而她曾经也是天下的一个普通人。

越鲤决定说:“还是削兵吧,天下各州的兵都削过了,只有他那里还超出规格,悄悄藏着不吭声。”

前几年天下大乱,各地都拥兵自重,哪怕没有反叛的心,也要养兵自保。今年越鲤特意出去巡一圈,就是把各地的兵马都收归到她手里,今后谁再敢养超出规格的兵马,一律按叛乱处置。

宁州地方远,越鲤没走到就掉头了,她知道邓庭轩手里还紧握着边陲兵权。

做皇帝要安枕无忧,相权与兵权这两样最重要的东西都需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她默不作声地设想着,韩世临问:“陛下知道曾经哪个地方养私兵养得最多吗?”

越鲤略想了想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如实回答说:“绛王府。”

韩世临又说:“陛下斩吕文镜之前,他曾说,要不是他杀了绛王,也轮不到陛下登基。”

越鲤说:“其实他们打得两败俱伤,绛王手下的兵马也令他吃了不小的亏,不然他没那麽好对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俩越说越热闹,宁长风插话说:“陛下要削兵,邓庭轩必然不愿意。当初围攻绛王府,他没少暗中支持,不然绛王也不会措手不及败得一塌糊涂。”

越鲤点头:“邓庭轩如果愿意削兵,我容他在西南偏安一隅。他不愿意,那我只好派兵围剿乱臣。”

她看着宁长风,意味很明确,这种级别的重任一定是留给宁长风做。

韩世临不满他俩眉来眼去,开口说点宁长风插不上的话:“当年十四公主似乎也是站在绛王这边。”

他一提十四公主,越鲤果然转过来。宁长风只以为这声十四公主依然叫的是越鲤,彰显他们从前就相识相知的交情。

越鲤说:“你这麽一提,我也想起来,当年你是站在钟衍那边。”

韩世临纠正说:“我是站在太子的身份这边,如果绛王做太子,我照样照顾他。”

说起这几个皇子,他语气高高在上,仿佛是在照拂不成器的晚辈。谁做太子确实与他无关,他只在乎那个身份,比如越鲤一个侍女做了皇帝,这等惊天异事,他眼皮都不擡一下,只管把她当皇帝对待,有利就行。

越鲤从前对他关注不多,只隐约知道他架子很大,私底下喊过好几个皇子草包,钟衍找他办事,有时候还要求着他。

说到这里,韩世临便顺着多说两句:“虽然太子不成器,但先帝始终还是偏宠他。”

越鲤不屑地轻哼一声,韩世临似乎对她与钟衍的往事很有兴趣,说:“我知道陛下不爱听,不过太子比绛王机灵,性格强势不受外戚制衡,又长得仪表堂堂——先帝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臣子。”

“那有什麽用?”越鲤说,“你见过钟衍的死状吗,溺水而亡,没有比他更难看的了。”

“你没在旁边开怀大笑吧?”

“我倒是想。”

话赶话说罢,她忽而想起宁长风还在一边,他不曾知晓越鲤与钟衍有仇。宁长风猝不及防听他俩閑话先帝皇子、甚至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先太子的一点淬毒恶意,心中也有惊讶,但比起越鲤从未向他展示出来的这一面,他更在意的是,这两个人之间可以如此随意地对谈家事。

而他对越鲤的过往一概不知。

越鲤主动关切他:“酒凉了吗?叫人再换一杯吧。”

宁长风轻轻摇头。

韩世临心中快意至极,宁长风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连越鲤是个什麽样的人都看不清。他们两个看似很近,却永远无法真正信任亲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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