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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临舀了一勺药汤,要给越鲤喂进去。但她唇舌紧闭,撬都没法撬,韩世临又不会伺候人,尝试两下,药汤都顺着下巴流进越鲤衣襟。
他把药递给沈采薇,t命令说:“你喂!”
沈采薇也顾不得他没礼貌,接过来就喂,费了半天劲,也喂不进去,又换太医来。韩世临在旁边目不转睛盯着看,不耐烦道:“药都喂不进去,还做什麽太医,吊死算了。”
太医从前也没这样给人喂过药,心中委屈,却又是面对皇帝,不敢反驳。还是沈采薇在旁边说了几句好话哄着。
这时宁长风过来坐下说:“让我来吧。”
他使力将越鲤下颌捏住,不知在什麽关窍按下,挤压她双颊,才让她牙关松动张开了嘴。
药喝下去,周围一圈人都满头大汗,小心地将她放下,沈采薇为她擦干净沾到身上的药汤。
收拾好一切,太医问韩世临:“韩大人用的什麽药?”
韩世临说:“这你不用管,总之是解药,今天半夜煎一服,明早再一服。”
宁长风质问:“你哪来的解药?”
有解药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毒药?
韩世临不搭理他,只叫侍女把药準备好,拿给太医。
宁长风能感觉到,他和向羽、越鲤之间有一件只有他们三个知晓的秘密,都不用说破,他们就能意会。而他像以往好几次一样,参与不进去。
他只能先保下向羽,祈祷越鲤喝下药之后能醒过来。
几个老臣在她旁边殷切守着,盼望着她只喝下去半碗汤,药效不会那麽猛烈。大家多番盘问向羽和韩世临,但他们两个就是不肯说,讳莫如深,衆人还牵挂越鲤,也顾不上细细审问。
越鲤始终不醒,所有人跟着守了一夜,第二天她依旧紧闭双眼,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按时间将几副药都熬了给她喂进去,却什麽反应也没有。太医没别的方法,出主意说让大家都跟她说说话,说点她牵挂的事情,让她放心不下,不要就这麽走了。
韩世临本想驳斥,又想了想,以越鲤那个性格,说不定真的有用。
其余人都在说朝堂政事,把越鲤担心的事来回说,沈采薇在旁边听着,心道这麽多担子压着,这要是换个人,恐怕还不如走了来得省心。
到第二天晚上,越鲤还不醒,不少人已经听到风声,慌起来了。这可不是小事,如今朝堂能稳住,是全靠越鲤这一根支柱撑起来的,她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帝一倒,几方平衡就要顷刻打破。
这则消息一天之内就传出去,不知道最远能传到哪里。
孟怀光心急如焚,在越鲤床边絮絮叨叨地说,自太祖开国,我大越国运昌隆……及至先帝一朝,天灾人祸,虽则君臣齐心,几度险不能续……陛下身系大越命数,几乎有起死回生妙术,陛下,你要是走了,臣殉……
他眼泪刷刷就下来了,把自己说得悲从中来涕泗横流,越鲤躺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世临在殿中听了半晌,实在听不下去,一把推开孟怀光,对着越鲤叫了一声:“十四公主。”
衆人都看过来。
他又低低叫:“钟明月。”
明月是陛下尚为十四公主时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早在陛下登基之前,就与韩世临有一些感情纠葛。现在他叫陛下从前的名字,必然是要唤回一些只有他们共同经历的过去。
在大家看来,先帝已逝,越鲤的故人只剩韩世临一个人。
韩世临握着她的手仔细看,她呼吸平稳,躺在床上仿佛变成玉石雕的。
她的手指,与他在同样的位置有一块小小的薄茧,那是从小到大常年写字留下的痕迹,韩世临手上亦有。真正的天潢贵胄十四公主无需操劳,没有这一块薄茧,只有她才有,只有宵月宫执笔论乾坤的侍女越鲤才有。
韩世临反複摩挲那块比周围皮肤略微粗糙一点的地方,第一次觉得茫然。
他不知作何所想,脑子里无端端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但他现在知道,其实早在见面之前,他就看过越鲤写的文章与策论。那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如今所有人担心的都是皇帝,只有他担心的是越鲤。
韩世临思绪不知飞到何处,忽然,手心仿佛轻轻动了一下。
他回过神,低头去看,那只手在他手心,微微蜷了一下。
他等了许久,却不见越鲤醒来。
第 47 章
“啪!”
先是棋盘砸下来, 然后黑白棋子混杂着哗啦啦落下一地,棋筒、棋罐噼里啪啦扔过来,越鲤躲避不及, 额头被尖角砸破,渗出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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