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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羽对上他,那股英勇就义的劲头才缓释下来,说道:“宁将军,你是忠义之臣,不要再被她骗了。”
宁长风一头雾水,忠义,那不就是忠于皇帝吗?皇帝要骗他,那随便骗好了。
韩世临阴沉说:“你倒是爱憎分明。行刺陛下,判你个斩立决不过分。”
宁长风下意识阻拦道:“要杀也等陛下醒来她自己杀。”
他还不知道向羽为什麽要这麽做,不问清楚,不能随随便便杀了。倒是韩世临看起来有些心急。
韩世临坚持说:“这等谋逆大罪,还有什麽好等!”
宁长风索性站到向羽身前:“只有陛下说杀才能杀。”
向羽叹道:“宁将军,多谢好意,我没想活着出去,只要她能死,我陪葬无妨。”
宁长风自然不是维护他,只是想搞清楚事实真相,不解道:“你到底为什麽这麽恨她?她哪里对不起你。”
“我……”向羽想对他解释,又停下来,“我不会说,先帝既然传位于她,我就不会忤逆先帝。”
他越说,宁长风越糊涂,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心里也一肚子气,觉得他辜负越鲤。韩世临倒是心知肚明,说:“好,不让我杀,那我就让你知道什麽是比死还痛苦。”
说罢,他转身离开。
大约片刻后,殿外吵吵嚷嚷,钟慈喊道:“你放开,你放开我!”
听到钟慈的声音,向羽一下子仰起头,伸脖子去看。韩世临拽着钟慈进来,用力之大,钟慈手臂已经发红一片。
他一把将钟慈甩出去,跌跌撞撞倒在向羽面前。向羽骂韩世临:“你就只会欺负小孩吗!”
钟煦跟在后面跑回来,也对韩世临愤怒大喊:“你干什麽!”
韩世临冷冷对钟慈说:“就是因为有了你们两个,向羽才会毒杀陛下,是你们害了她。”
这一句话极为狠毒,小孩子根本接受不了。钟慈登时崩溃大哭,喊道:“你胡说,我什麽都没做,关我什麽事,姑姑……姑姑不会有事,我没有害她!”
向羽虽有急切,仍大义凛然,为自己辩解说:“公主,我是为了……”
钟慈一把推开他,哭着说:“你为什麽要害我姑姑,你不是好人,我恨你!”
向羽百口莫辩,眼看遭他们两个厌弃,又不愿说出自己的理由,也不能告诉他们皇帝是个假皇帝,不是你们的亲姑姑。毕竟就算越鲤是假的十四公主,也是得到了钟明月与先帝两个人认可,他忠于皇室,不能推翻这二人。
钟慈曾刺过越鲤一剑,心中一直都有愧疚,越鲤千里迢迢去接他们两个回家,她却误信奸人,害了越鲤。所以回宫之后,哪怕越鲤检查功课时再严厉,她都不敢有抱怨。
经过大半年的相处,看越鲤上朝、读书、与臣子相处,举重若轻井井有条,她如今对越鲤充满了崇拜,再加上世界上唯一亲人的那点亲情依赖,乍然遭到韩世临如此指责,她整个人不知所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重複我没有、我没有,可怜至极。
宁长风实在不忍心,劝道:“陛下真龙天子,向来吉人天相,一定能救过来。”
钟煦也上来,一下一下拍她脊背安慰她。她满脸泪水,问宁长风:“宁将军,我姑姑真的没事吗?”
宁长风实则也不敢笃定,他自己还难受着呢,又不能像小孩子似的放肆大哭。
钟慈见他犹豫一下,哭得更伤心了,说:“我不要姑姑死,让我去死吧!”
钟煦眼泪也出来了,妹妹难过,他心痛如绞。他看看始作俑者韩世临,脑子里回响着在沅西城里越鲤的话:你那麽恨他,又能怎麽样,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蚂蚁。凭现在的本事,你能保护得了妹妹吗?
向羽看着他们两个这麽敬爱越鲤,其实这些日子他都看在眼里,完全理解。只是一时刀绞似的,带着恨意看向韩世临,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韩世临冷眼看着两个小孩哭,丝毫不为所动,只觉得这一屋子人都令他生厌。
不多时,他派出去的侍女回来了,端着一碗药汤。他立即接过,进到内殿,一把拨开那群太医,坐到越鲤床头,命令沈采薇:“把她扶起来。”
沈采薇稍作迟疑,还是把越鲤扶坐起来。孟怀光看到他要喂药,声若洪钟喝道:“世临,你给陛下喝什麽东西!”
他还没说话,沈采薇先急道:“太傅,陛下都如此了,喝什麽还有差别吗。”
言下之意,哪怕是碗毒/药,也不过是三更死和五更死的区别,还不如让他试试能不能救回来。沈采薇同样讨厌韩世临,但以她形影不离跟在越鲤身边这几个月的观察,她推断韩世临不是来灌毒/药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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