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页(1 / 1)
('
越鲤笑道:“我听闻鱼生十分考验刀工,你有如此信心,那便做给大家欣赏,就当一道节目看了。”
钟闻谢过她的应允,叫人带上来,他的仆从端了盘盏案板上来,几个小碗里放着芥辣蘸料。
他将盖子揭开,海碗里是一条金红色的鲤鱼,正在水中尝试游动,但碗里逼仄,怎麽也动弹不起来。
钟闻把鱼捞出来放在案板上,鲤鱼离开水,立即扑腾起来。钟闻说道:“不知陛下是否常吃鱼,鱼如果长得太大,肉质就不够细嫩,正要年少时才美味。”
越鲤微微蹙眉。
他摆开一排工具,既有各种刮刀菜刀,又有细小的薄刃刀片,精细得像刑具似的,就要给鱼用。
鲤鱼仍在挣扎,钟闻将菜刀在鱼脑袋上一拍,鱼便晕了过去,不再跳动,只剩鱼鳍还在一下一下可怜地翕张。
钟闻说:“先要刮去鱼鳞,再开膛,将内里髒器都挖出来,这过程中鱼可能还会醒过来挣扎。”
越鲤不大舒服,她还没说什麽,一旁的韩世临先开口质疑说:“南方做鱼生,并不用鲤鱼,你为陛下献菜,为何偏要用鲤鱼?”
钟闻说道:“俗话常说鲤跃龙门,图个吉利,将这条鲤鱼,献给真龙天子。”
殿里已有鱼腥味散开,不少人掩鼻,钟闻说道:“鲤鱼不是名贵食材,普通得很,生活在寻常河水之中,腥气重,让大家见笑了。”
韩世临又说:“知道腥气重就别做了,大好的吉祥日子,在大殿之中刮鱼鳞掏内髒,像什麽样子。”
钟闻立即说:“莫不是韩大人也觉得这鲤鱼内里肮髒?”
他刚说罢,上方一直没说话的越鲤冷声开口道:“行了,有什麽话直说。”
钟闻见好就收,跪下说:“臣有一事啓奏。”
越鲤问道:“何事?”
钟闻先磕头,再说:“此事关乎家国社稷,臣不敢擅作主张,因此留到今日,请朝中各位大人一同做个见证。”
周围的喧闹稍微降低,衆人听他说得挺唬人,都缓下来看他卖的什麽关子。
越鲤问:“怎麽?”
钟闻说:“臣虽家道中落,但既然姓钟,就时常感念先祖,想太祖开国艰苦,一代一代传至如今,前几年皇脉几近断绝,人人都说上天垂怜,降下真龙的十四公主,来拯救大越命数。”
越鲤命令道:“这些没用的话不必再说,你只说是什麽事。”
钟闻道:“臣去年流落至襄阳,幸得忠君爱国的有志之士收留,暂且住了一些时日,正是此人向臣检举。事关重大,请陛下召此人进殿作证。”
越鲤驳斥道:“少故弄玄虚,什麽事如此严重,你说出来,我再决定是召见还是打出去。”
钟闻拜伏在地,作诚惶诚恐状,说:“襄阳孔家的孔望轩向臣揭发,称,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并非十四公主,乃是十四公主身边一名侍女。此人偷龙转凤,玷污皇族血脉,犯下窃国大罪!”
这番话一出,殿内霎时间鸦雀无声,激得所有人清醒过来。越鲤蹙着眉头,面上不显惊慌。
当初登基时仓促,大家都以为大越没几天可活了,因此所有事都非常粗糙,破绽很多。她知道迟早会有这麽一天,心中有过预演,只是没想到在今天。
衆人震撼过后,互相探看,忍不住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韩世临座位就在几位老臣之后,他将酒杯重重撂在案桌上,率先作出反应,冷声道:“孔望轩背信弃义之人,当初洛阳城危急,他便飞快逃回襄阳老家。他遭陛下退婚的事天下皆知,如今看陛下与我等死守洛阳的忠臣过得顺遂,便诽谤报複罢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想起来,孔望轩曾与十四公主有婚约,因韩世临从中作梗,二人才退亲。如今越鲤与韩世临君臣相合,无论国事还是私情都顺风顺水,说孔望轩嫉妒,合情合理。
眼看许多臣子点头,钟闻忙道:“陛下既问心无愧,不妨召见那孔望轩,他与十四公主有旧,一定认得公主的脸。若他胆敢诬陷,便治他的罪,让他今后不敢再乱说话。”
韩世临拒绝道:“此等无稽之谈,理会他做什麽?陛下应当砍了此人,免得他妖言惑衆。今后再有敢提及此类言论之人,一律按谋反论处。”
钟闻道:“韩大人莫急,陛下还未发话,你就做起主来了?如此蛮横态度,不免引人议论,你莫不是想害陛下。”
韩世临道:“我劝陛下斩乱臣,有何不可,你再处处维护,连你一同斩了。”
“你!”钟闻又怒又急,周围的京官同情地看向他:没见识吧,在洛阳,大家早就习惯了韩世临的做派,不然你以为大家为什麽一有机会就要弹劾他。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