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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越鲤对他也寄予厚望,好好栽培,更是承诺他把犒军的事情办妥当了,明年回去就能进兵部。他不同于立下不世之功的宁长风、可以一步登天,他还要兢兢业业从下层做起。
周亦泽一边回忆,一边说:“陛下在敦煌待了两个月,啓程回洛阳的时候,楼兰国王差点哭晕过去,陛下当场让人去查他跟孟太傅有没有什麽亲戚关系。”
孟怀光的哭和殉已然成为他最大的标志。
周亦泽擡起一只手放在嘴边悄悄说:“最后,那楼兰国王依依不舍,给陛下送了五个身形健硕的楼兰美男子,说陛下看到他们,就会念着他。”
宁长风看过来。
周亦泽就等着他的反应呢,又是一笑,说:“可惜回去之后都被韩大人安排在宫里洗碗了,韩大人是真的有点……善妒!”
宁长风正色说:“是该谨慎一些,万一是楼兰的细作怎麽办,洗碗正好,让他们接触到陛下太危险了。”
周亦泽大叫:“得了吧,你们那点心思谁不知道!”
他说得快活极了,少年不识愁滋味,只觉得这帮大人拐弯抹角真有意思。
周亦泽留下来陪宁长风过除夕,好歹是个家人。他在院子里放爆竹,放得高兴,忽然想起越鲤还有一个信封要他送给宁长风,便进屋去找他。
跳到宁长风跟前时,他桌上摊着一幅画,见外甥过来,就遮掩着收起来。周亦泽眼睛尖,连忙问这是什麽,宁长风卷起画轴,问:“有事找我?”
周亦泽把信封掏出来递给他,看他熟练拆的时候,暗中想,那幅画仿佛画了两个人,一个坐着抚琴,一个吹笛子,还好像在船上,可惜没看清楚是谁,就被舅舅挡住了。
他这几天可是发现不少宁长风的秘密,按照越鲤的要求,他都应该写信彙报。他偷偷给越鲤写,在舅舅睡觉的床头发现一个香囊,上面绣了龙纹,多半是皇帝所赐,拆开之后,里面是两撮打结绑在一起的头发。
这就是结发吧?这个周亦泽知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舅舅想跟谁做夫妻了。
周亦泽写着写着,又想,不对呀,如果头发是陛下的,她肯定知道,没必要彙报了,如果不是她的,他冒失报上去,岂不是害惨了舅舅?
他当即把信揉了,重新写一封,没有讲这件事。好险好险,我真是太聪明了。
宁长风收到越鲤送来的第四枚压胜钱,照旧压在枕头底下。一夜梦中黄沙漫天,等到风停天晴时,天空深蓝,前面的马队里有人回头望他。她眉目更胜敦煌神女,面纱坠地,像一幅画等着他走进去。
第 68 章
昭元八年, 四月,生辰前夕,圣上于皇寺祈福, 之后率百官在寺中听经、赏戏。献舞队中有刺客突袭,猎隼烛云飞出, 啄刺客双眼。刺客失明乱杀,剑身刺穿烛云, 当场在越鲤怀中死亡。
那天祁海在城门巡视,不在越鲤身边, 沈采薇悍然夺下刺客刀剑,侍卫涌上,将三名刺客制服。
年末, 越鲤送来的信封里,除了压胜钱,还有一支羽毛。
那是烛云的羽毛。
这次犒军的使者年轻, 是这两年新入仕的官员。他为宁长风讲述当时情形, 说:“刺客也是有心机, 他们排练的那段乐舞,正是以宁将军平定西南为蓝本改编的故事。为首的刺客扮演的就是宁将军你, 陛下一时感慨,叫他上前来仔细看看。谁知他用的剑不是道具,而是真的。”
刺客一剑挥过来,越鲤躲闪不及。烛云跟着她懒惰惯了,本是閑散地落在旁边, 看到主人遇险, 忽而飞出,对着刺客的眼睛狠狠啄下去。
此人两只眼睛都被t啄掉, 烛云毕竟是猎隼,下嘴重,刺客整张脸都是血,尖叫着坚持向前乱劈,烛云挡在越鲤身前,就被捅了一剑。
沈采薇眼疾手快护上来,她身手上乘,立即压制刺客,禁军侍卫跟上控制住这一班舞乐演员。
把人捆好之后,沈采薇回头看,越鲤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烛云,身上洇开血迹。
沈采薇扶着她问:“陛下,有没有受伤?”
越鲤把烛云抱得紧紧,一下一下抚摸它的羽毛,叫它:“烛云。”
她的衣裙上顷刻之间浸了大片血渍,这一刻她连宁长风都顾不得去想,只想着烛云,它哀哀叫了一声,如同往常最喜欢的那样,埋在越鲤怀中。
安静地再也不动了。
越鲤恍惚一想,与它认识竟也许多年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越鲤还被它吓得捂眼睛。这几年走到哪里都带着烛云,旁人见到它威风凛凛的模样,首先就震慑住了。只有越鲤知道它养久了,很会偷懒和撒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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