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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风再看到她,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又在梦中。
她话音温和,说:“愣着干什麽,进来啊。”
宁长风慢慢向她走过来,这五年里她变化很大。他先行礼拜见,说:“臣宁长风叩见陛下。”
越鲤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宁长风起身,她伸手示意,请他坐到对面,说:“这几年过得怎麽样。”
他回答:“想必陛下派来犒军的使臣都已彙报过。”
越鲤问:“回来的时候,宁州那一片都没问题了?”
宁长风说:“宁州事宜,地方官员都写奏报送回来,我监督过,并无虚言。”
茶水在手中还发烫,越鲤听他态度并不配合,便说:“心里还不痛快?不痛快继续出去待着,什麽时候舒坦了什麽时候再回来。”
宁长风试问:“我要是一辈子都不痛快?”
越鲤也没生气,心平气和说:“那你一辈子别回来了。总归是你不想见我,又不是我不想见你。”
宁长风说:“我回来看看烛云。”
提到烛云,越鲤神色稍有黯淡,说:“它葬在北苑,从前它最喜欢在那里玩,你稍后去看看。”
宁长风说:“鹰隼要从小驯养,我一生中,只能养烛云这一只。”
他硬是说出一种坚贞不渝的意思,也不知有什麽暗示。越鲤沉默片刻,说:“是我没照顾好它。”
宁长风说道:“它本来就是为了保护陛下才留下,这是它的职责。”
春风拂动,海棠花枝微微摇曳。越鲤等到茶水放温,品了一口,改换话题说:“来的路上应当见过不少朝中新人,以后都是同僚。你会与他们相处融洽的,尤其兵部的穆尚书。不过他现在把俞逸飞当儿子似的带在身边教,这个人没什麽脑子,很爱跟你比,你别跟他计较。”
宁长风听她好心为他讲起朝堂,说:“陛下还怕我仗势欺人,欺压了俞大人?”
越鲤说:“我是怕你自己生闷气,他说完话根本不往心里去,你要是在意了,只有你自己心里堵。”
宁长风回应道:“陛下倒是很了解他。”
“我一手提拔的人,我能不清楚?”
“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却不够了解陛下。”
越鲤停下来,看着宁长风。
恰此时,远处春雷滚滚,头顶乌云聚集,风吹得凉起来,一副要下雨的样子。风吹动越鲤鬓发,薄薄的衣衫盈满风,她暂且不计较宁长风要翻旧账,说:“要下雨了,进殿说吧。”
她起身进殿,宁长风跟在后面。
踏上台阶,越鲤走到门口,忽然宁长风从后面扯住她,把她拉回来,抵在墙上问:“你没有其他要跟我说的话吗?”
他靠得极近,一只手牢牢握住越鲤手臂。事出突然,越鲤惊了一下,随后也不挣扎,说:“你想我问什麽,问你为什麽走,为什麽回来,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宁长风愈发靠近,仔细看着她的脸颊。
他没有了刚才强装的从容,急切的逼问中甚至有几分痛苦:“你不问,那我来问,我走了五年,你有没有想过我?你一个字都没给我写过,身边有了那麽多新人。你是帝王之尊,不为任何人停留,他们是你的臣子,我也是,我和别人比起来,有没有一点特别?”
越鲤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一串问题,勉强想要斟酌措辞,他又说:“你不想我,可我每一天都在想你。一开始我都痛恨自己,为什麽就是不能和你保持正确的距离。后来我想通了,因为……”
每一个字都像从他的肺腑里挖出来。
宁长风停在这里,问她:“在宁州的时候,我经常梦到你,你知道梦里都是什麽场景吗?”
越鲤似有预感,定定看着他,说:“不知道。”
宁长风倾身吻上来。
细小的闪电在云层中闪烁,随后雷声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轰隆隆响,天地都在震动,骤雨落下,噼里啪啦打得庭中草木摇摆。
屋檐下雨帘将两个人纠缠的身影遮得模模糊糊,宁长风抱着她深吻,她在呼吸的间隙颤声叫:“长风……”
宁长风不知是怀着浓烈的爱意还是浓烈的恨意,用力到咬破了她的唇,口中血腥气弥漫,他犹嫌不够。越鲤几次都只来得及叫一声他的名字,就又被他咬住深深缠吻。
他咽下越鲤唇舌之间的血,如同饮鸩止渴。一切问题的答案,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已经明朗。
好半天,雨势越来越急,他抵在越鲤唇上,说:“这几年里我想了上万遍,已经不去想你为什麽要骗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什麽都不知道,与你还像从前一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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