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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法虽然这麽写,但几代帝王很少有严格执行的,这麽砍下去,朝中怕是除了何晏扬没人了。
越鲤说:“扬州府不听话,敢与我对抗这麽久,这是他们应得的。”
她主意已定,韩世临便不再说什麽。
不出几天,越鲤亲手斩井渊的故事又传遍大江南北。像井渊这种级别的官员,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经审理随便斩了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井渊要弑君,被皇帝反杀了。
说书人给这一段故事也取个名字,叫血溅莲花台,给钟小姐的传奇本志又更新一则。大家就爱听带血腥的故事,这段一时风靡,越讲越夸张。
何晏扬办事效率高,十几天后,就将罪臣、罪证整理得井井有条,呈到越鲤桌上。越鲤一一看过,定下来处刑的日子,御笔朱批写上。
扬州原本盐商盐官一条心互相包庇,但听闻井渊竟不经任何审查,直接死在皇帝手里,如此高的压力之下,终究大难临头各自飞。
再加上有徐正协助,越鲤对盐商一事下了批示,商人双倍补上税银,并指认贪官,恩準不予追究,补不足或不补,按律查办。
井渊的亲家盐商林家,多年来与井渊官商勾结,中饱私囊,作恶不计其数,补不上来,便遭何晏扬公事公办,从此衰落,一蹶不振。
借着这次机会,越鲤将贩盐的这条商路收归朝廷,由朝廷授予商户许可,才能贩盐。先帝一朝皇权旁落,管不了南方商户,才造成现在猖獗的局面,如今越鲤铁腕手段,直接收回,暂且由她选定的徐正来协助,今后看他表现。
官员这边按大越律处置,贪污受贿二百两以上,斩首。查出来多少砍多少,人手不够就从其他州府借,越鲤先前借着生辰调派过来五个洛阳官员,都给他们安排好了位置,大多数人是江南学子出身,填补上去之后正合适。
宁长风带着兵马镇在扬州城内外,稳妥地护着越鲤写下诏令。
何晏扬查出来的名单几乎全杀完了,金额动辄上十万,就没有谁寒酸到只贪了四五位数。
她对这个处罚的严重程度没有任何意见,一切按律法,她以前抠着铜板过日子的一个人,看到这麽多白花花的银两数字,只觉触目惊心。
她还觉得不够,户部在这里面能没牵扯吗?越鲤却不再往上斩了,真是明晃晃地护着姚净远。
越鲤没有动摇过,来之前她就想好了这个处置方案。扬州的情况与从前的宁州相似,如果不及时掐灭苗头,以后定会酿成大祸。
她让何晏扬查了两年,派人到扬州审了两年,给过不知道多少机会,是这帮人死活舍不得嘴里的肥肉,才走到今天这地步。
这两个月里不光扬州,整个江南道官员战战兢兢,不少人天天做噩梦,感觉刀子擦着头皮嗖嗖飞过。斩首的斩首,充军的充军,只革职的都算福大命大。
斩罪臣的日子定在六月底,新官员走马上任之前,都接到越鲤的命令,来现场随皇帝一同监斩。
这次斩的人太多,场面极大,越鲤坐在监斩官中间,何晏扬与韩世临、宁长风站在她身侧,其余人依照官职大小一一排列,都恭敬站着。
每一颗人头落地,都清清楚楚宣读罪状,这是越鲤一贯的风格,从吕文镜到井渊,她向来喜欢把事情公之于衆,让天下人评判,她相信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
新官员们受此威慑,心中都有震撼,以后应该怎麽做事,心里都有数。
徐正如今也算皇商了,同样被越鲤提过来杀鸡儆猴。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徐正许多年不做人命生意,乍然一次性看这麽多,脖子上不免凉飕飕。
散场后看到越鲤向他走过来,竟感觉腿肚子隐约抽痛起来,他真是怕了这位女帝陛下,谁家圣人能做得比兇神还煞人。
越鲤同他閑谈道:“我生辰时,你送了一套象牙雕的首饰来。”
徐正殷勤道:“正是,象牙是海外买回来的,请扬州最好的工匠打造。陛下若是喜欢,我再去置办象牙。”
越鲤说:“那倒不必。我猜想雕象牙的手艺,应当也能雕骨头吧。”
徐正并不清楚,也猜测道:“应当是差不多,陛下可是想雕什麽东西,要用哪种骨头?”
越鲤说:“人骨。”
徐正刚擦掉的一脑门汗又冒出来,连脊背都弯了几分,小心翼翼问:“陛下说的是……”
越鲤说:“我命人取了井渊的骨头来,交给你去做一枚骨戒,离开扬州的时候我要带走。”
徐正两眼一黑,勉强领命,等侍卫送上装骨头的盒子,他手都有点发颤,琢磨了一路皇帝是不是在敲打他、暗示他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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