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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流英脸色骤然惨白,仿佛听见紧箍咒的孙悟空,原本就没血色的脸上愈发丧失生机,他在朝中什麽都不怕,连越鲤都敢冒犯,唯独怕了孟怀光那张嘴!
有时候孟怀光什麽都没说,只是动了一下唇,关流英都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他的噩梦。他在洛阳城里看见孟怀光,都要远远避开,越鲤居然让他送上门,他眼前一黑,天都塌了。
韩世临也不高兴,罚那几百两银子他不痛不痒不当回事,但他这人最好面子,让他去奉茶,岂有此理!他又没给人做小,怎麽还要天天去请安?
越鲤自有考虑,做官做到他俩这种地步,不好用刑,俗话说刑不上大夫,从前越鲤看不起这句话,等到真的做了皇帝,发现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
都是朝廷要员,没有大罪的话不能动辄打杀,尤其这件事钟煦有错在先,她便折中,想了这样一个法子。
无论那二人如何激烈反对,越鲤都把命令下出去了,不能让他们太没规矩。
她刚回来上朝第一天,朝臣们又看了一出好戏,纷纷感叹,还是要陛下回来,这日子才有点趣味。
散朝之后,越鲤将姚净远单独留下来。
他心思滴溜溜地转,拍马屁的话不由自主就说出口,已经形成习惯,就像呼吸一样,不吹捧越鲤几句都不会说话了。
又是说越鲤在扬州手段高明,一出手就查办清楚整个江南的贪官污吏,又是说实在想念越鲤,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就想陛下。
就算越鲤听惯了溜须拍马,都听得鸡皮疙瘩起来,说道:“行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从扬州回来,给你带了一件礼物。”
说罢,她叫人呈上来。
姚净远接过盒子谢恩,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骨雕的戒指。
他见惯了珍宝,不觉得这枚骨戒有什麽特别,但听说扬州给越鲤的生辰贺礼中有一套象牙雕的饰品,便问:“陛下,恕臣眼拙,这可是什麽珍贵材质雕刻而成?”
“确实珍贵。”越鲤回答道,“这是用井渊的骨头雕成。”
姚净远瞪圆眼睛,大惊失色,手中一时发烫,赶紧把骨戒放回盒子里。
越鲤看他受惊,说:“抄井渊的家産时,一共抄出来价值一千四百万两的财物,自开国至今,都能排到前几位。那些银子都从他手中过,想必他也曾癡迷、快意,但如今不过一捧白骨,银子放到他手边,他动都不能再动一下。”
姚净远额头冒汗,吃力地说:“井渊咎由自取……”
越鲤说道:“这枚骨戒你收下,银钱从你手中过的时候,多想想井渊。”
姚净远忙说:“臣必定引以为戒,从今往后两袖清风,半点不敢逾矩。”
两袖清风是不可能了,但看他吓得不轻,应当真的受到震慑。越鲤现在还只是吓唬他,只要他能及时收手,别太过分,越鲤还是为他预留了一些灰色地区,可他要是执迷不悟,越鲤真的动起手来,绝不留情。
那麽多血淋淋的教训都在眼前,姚净远不敢不听。他的这位皇帝陛下,什麽事都做得出。
敲打完姚净远,这桩案子彻底了结。
扬州盐税案,是昭元年间最后一件大案,自此之后,大越多年再未发生大的贪腐与叛乱,钟珑手段雷厉风行,余威常在。
第 89 章
中秋节临近, 宫里宫外忙着筹备。
朝中没什麽大事,过了最初几天,越鲤还算清閑。节日有祭祀与大宴, 礼部与光禄寺最忙,连孟t朔都没空下了朝往越鲤身边钻。
自从回宫, 吃饭都是钟慈钟煦陪在左右。吃饭时越鲤不谈正事,也不会训斥他们, 只专心吃饭。等吃完,问问他们觉得自己监国这几个月表现如何, 两个人都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知道自己做得不好。
越鲤有点纳闷,他们两个明知自己做得不对, 怎麽还一意孤行?
她问不出什麽,只能让他们两个反省,想办法弥补, 同时自己去一点一点看他们具体都做了些什麽。
这天晚上, 越鲤已经换了衣服将要入睡, 沈采薇通报说,韩世临求见。
从前韩世临求见, 那是站在殿外求。现在宫里戒备森严,晚上坚决不放外臣进来,他是在宫门口求。
越鲤只当他半夜发疯,又要挤过来一起睡,便说声不见。
过了一会儿, 沈采薇再来报, 说韩世临坚持求见,称有要事。
越鲤怕他进来说什麽侍奉陛下就是最重要的事, 但看看时间,这麽晚求见,以前还不曾有,最后还是应允他进来。
韩世临匆匆而来,面色不虞,不像有风花雪月的閑心。越鲤也没换衣服,只披了一件外衫,随意坐下,问:“什麽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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