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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鲤说:“我再试试吧。”
如果还可以挽回,她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若无法挽回,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救过来的江山被他俩糟蹋。
韩世临终归心疼她,说:“你又不欠他们的。”
越鲤回答:“我也不知道欠不欠。”
她从来不会说这种话,韩世临稍有诧异,她又说:“但我不会拿皇位开玩笑。”
谈完正事,韩世临见她受了困扰,心情没那麽好,便磨蹭起来,想多陪她一会儿,哪怕一起骂骂钟衍也是好的。除了他,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帮越鲤骂钟衍?
若越鲤的每一段往事都是一块碎片,那麽这一块是唯独他握在手中的。
自回来洛阳,每天下了朝他就再没见过越鲤,跟扬州的日子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怪不得人常说江南是天堂。
越鲤看得出他的心思,没说什麽,默许了他留宿宫中。
次日午间,钟煦钟慈一起来给越鲤请安。越鲤斜倚在椅中,问:“这两日思过,思出什麽没有?”
钟煦年龄大两岁,凡事都自觉主动,先请罪说:“是我待衆臣太过严苛。”
越鲤说:“为何如此严苛?”
钟煦回答:“想要向姑姑学习,却只学到皮毛。”
越鲤惩治臣子都是有理有据,宽与严有尺度,谁都不敢说她不好。钟煦无理取闹,自然不得人心。
他这句话说得讨巧,越鲤不管他,问道:“有人说你在以权谋私,报複与你有过节的官员,你们两个有什麽想说的吗。”
钟煦回答:“是韩世临说的。”
他相信一定是韩世临。
越鲤看他仍是恨意大于一切的样子,坐起身,把桌上清供瓷盏里的珍珠拿出来几颗,说:“钟煦,你如果太过执着过去的事,就没有精力去拥有当下。好比说……”
她让钟煦张开手,几颗珍珠放在他手心:“这一颗,是你的父母,这一颗,是绛王府,这一颗是钟慈。”
越鲤将前两颗珍珠从他手中拿走,意味着他失去了。到钟慈那颗,话还没有说完,钟煦紧紧握住拳头,说:“我只要这一颗。”
他手抓得太牢,这在越鲤的预料之中,她继续拿出一颗新的珍珠,说:“这是朝臣百官。”
钟煦无动于衷,一眼都不去看。
越鲤再拿一颗:“这是天下人。”
当然也吸引不到钟煦。钟慈在旁边看着,隐约有些担心,偷偷拽了拽钟煦的袖子。但他一脸坚决,不为所动。
越鲤又一颗一颗拿珍珠去诱惑他,一颗是富贵,一颗是权力,一颗是钟煦未来的妻子儿女……他通通视而不见,只顾牢牢抓着代表钟慈t的那颗。
如此下来,越鲤脸色不大好看,她提醒说:“你不是只能拿一颗,只要你放松一些,手中可以同时拿好几颗,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钟煦说:“我不。”
越鲤训道:“你这时候死脑筋什麽,若你手中除了钟慈什麽都没有,你如何有能力去保护她?”
钟煦稍微松动了一下,但还是偏执地紧握拳头,生怕松开手会怠慢了钟慈。
越鲤再拿起一颗珍珠,说:“那麽,皇位呢?”
钟煦没有说话,钟慈在旁边急了,她劝说道:“哥哥,这个不能不要,哥哥!”
眼看钟煦一声不吭地沉默对抗,钟慈连忙帮他把这颗珍珠抢过来,掰开他的手想塞进去。
越鲤在他手背啪地拍了一巴掌,用了十分力气,一声脆响,她命令道:“放手。”
钟煦说:“不放!”
越鲤再说一遍:“放手!”
钟煦朝她喊道:“死也不放!”
越鲤停下来,旁边钟慈急得眼泪涌出来,黏黏糊糊又叫哥哥,又叫姑姑,想劝说他们两个,他们脾气都硬,争执起来,无论谁吃亏,钟慈都受不了。
钟煦那张少年人的脸上出现几分悲凉,说:“姑姑,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是谁?有没有那样一个人,能让你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
越鲤看着钟煦的眼睛,他说的话天真幼稚,对于整个大越权力最中心的皇帝来说不值一哂,可是却让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人。
第 90 章
到这一刻, 越鲤终于知道,韩世临为什麽说她的不幸是天下大幸了。如果钟明月没有死,她也会像钟煦一样执拗, 除了姐姐,还有什麽值得她在乎。
钟煦看到她忽然闪过痛楚神色, 便知道她想起来了她的那个人。钟煦接着说:“姑姑,我只想小慈好, 她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越鲤再开口时,声音有几分低哑:“可你是皇子, 不是普通人。你说不爱权力,但你整治那些不喜欢的臣子,靠的不就是这份权力吗, 你不能只利用权力来肆意妄为,却不履行职责。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失去权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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