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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临整天明示暗示,想让她废了这两个便宜侄儿, 自己生一个。但小孩子都有叛逆的时期,都需要成长,要她费心教导。越鲤自己的孩子,就会完全听她的话吗,这又会是一个漫长的赌约, 赌注太大了。
无论谁的小孩, 本质都是小孩,她有些精疲力尽, 不想再应付更多的孩子了。
古往今来,那些千古一帝,他们寄予厚望的太子,又都是什麽成色、什麽结局呢?他们的孩子倒是亲生,可是就像他们了吗。
她这一生做惯了利弊分析,在挑选继承人的时候,首先想的也是哪一种更省事。
钟慈做了正确的选择,提起沈松乔,就让越鲤又想了一遍沈松乔。
其实她的脸在越鲤心中已经模糊不清,她们原本见面次数就不多,但越鲤始终记得当年她告别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是她们此生最后一面。
钟煦还没说完他的誓言,就听到越鲤说:“证明给我看。”
他尚在发怔,钟慈听到一丝希望,惨白的双唇啓开,立即问:“姑姑要我们如何证明?”
越鲤松松地倚着背靠,说:“朝中衆臣,哪怕连邓庭轩、井渊之流,我都给过他们机会。你们两个说到底,也是我的臣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钟慈殷切地望着她。
“若你们不珍惜,前车之鑒多得是,他们什麽下场,你们两个也什麽下场。”
她这句话声音渐低,钟煦在外面听不清,急得探头探脑。
越鲤说:“念在你们两个最近都勤勉,没有放纵沉沦,我姑且先信了,回去把身体养好,自有用到你们的时候。”
钟慈的眼睛迸发出光彩:“那姑姑肯让我们继续请安,也肯检查我们的课业了?”
她说得真切,越鲤说道:“这就要看你们听不听话了。”
钟慈立马扑过来说:“听话听话,再也不敢对姑姑有半分隐瞒!”
她是个会顺杆爬的,很能缠人,越鲤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刚进宫的时候,你哥哥曾求过我,说你年纪小,今后无论犯了什麽错,都叫我放过你,他愿意为你代受一切惩罚。”
钟慈愕然,她并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越鲤说:“我答应他了,今后不管你给他出什麽主意,你都可以安枕无忧,我双倍罚他就是。”
这简直比要了钟慈的命还难受,是她在天底下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她请求说:“姑姑,他不是那个意思,我要是做错了,你就罚我吧!”
越鲤不再理会他们两个车轱辘话的求饶,只让他们回去休息。无论如何,越鲤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两个不敢再造次,便乖乖领命。
这两人终于离开后,越鲤也叫韩世临回去。韩世临这次倒没有找借口百般推脱,越鲤看他这麽痛快地退下,还有些新奇。
他与钟煦钟慈几乎是前后脚走,这两个人看到他就嫌恶,眼睛都不往他这边转。
他平时也不喜欢搭理这二人,但今天偏偏要来招惹,快走了几步,赶上他们两个,朗声说道:“两位在给陛下找不痛快这件事上,倒是花样百出,常常令我等拍案叫绝。”
钟慈暗中拉了拉钟煦衣角,示意他不要跟韩世临斗气。钟煦却忍不了,越鲤要训他们理所应当,可韩世临一个臣子,也敢教训起皇子来了?
钟煦冷声说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与韩大人一个外人无关。”
说到里外亲疏,韩世临就不屑起来,说:“你说我是外人,怎麽外人都比你们家人更体贴陛下。”
钟煦说:“我们再如何,也比你强。”
韩世临嗤笑一声:“就凭我从未做过任何辜负陛下的事情,我也胜过你们千百倍。”
钟慈眼看阻止不了,只能帮着哥哥,在旁说道:“韩大人贵人多忘事,当年把控皇宫、胁迫君主,屡犯大不敬罪名的人是谁?如今你是不想做对姑姑不利的事情,还是做不到?姑姑对我们并无防备,对你却是……”
她说到一半,就不必说了,剩下的韩世临心里清楚。
不过这种话并不能刺痛韩世临,他早已习惯,全天下都觉得越鲤与他不过虚情假意,图的是掌控他手中权柄罢了。
要让天下人承认他们的圣君对一个佞臣有几分真情,他们倒宁可承认皇帝是个风流滥情、私生活混乱不堪的人,再放蕩也强过爱佞臣。韩世临无所谓,这让他更舒服了,世人宁可诋毁他们当神明敬奉的越鲤,也不想让她跟韩世临有关系。这是最好的赞美。
韩世临遂轻松应对道:“明知陛下对你们如此信任,还要去伤害她,斗胆说二位一句狼心狗肺,不过分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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