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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诚心,看看越鲤身边这一群年轻人,心里无限酸楚。越鲤说道:“太傅不必伤怀,有你这等资历在朝堂中,如同定海神针般令我放心。”
孟怀光摇摇头,那双眼睛望向越鲤,说道:“臣遇到陛下的时候,已经太老了……”
他的心中满是遗憾,最好的年华已经过去。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了明君圣主,可是在他们终于相遇的时候,他已经年迈无力,不能成为越鲤最倚重的臣子。
当年入仕时,他也曾意气风发,以为自己可以拯救江山天下。事到如今,那段日子遥远得都有些模糊泛黄,偶尔梦中回到年少时,他都在荒诞的梦境里努力寻找一个人,他的时间非常紧迫,一刻都不敢停下,要奔跑追赶,去找那个人。
年轻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是否存在,现在他知道了,她存在。对全天下来说并不晚,对孟怀光来说,却是太迟了。
无论他如何懊恼,越鲤还是离开了,仍旧是留他镇守洛阳。
他在家里颓然了好些天,有时只看到院子里一片花瓣掉下来,都伤怀半晌。家里子孙年龄尚小,又大多不学无术,没人能理解他内心深处的难过。
正值青春年轻的孟朔并未达到能探听机密的级别,还不知越鲤这一去兇险万分,要过许久才能回来。
送走越鲤之后,孟朔仍回宫中熬糖水,研究怎麽做梅子糕,等着越鲤回来时天气转热,做给她开胃解腻。
第 104 章
去晋阳说远不远, 说近也不近,路途中,越鲤临时抱佛脚, 把跟何淳借的几本占星蔔卦、巫术巫医、甚至巫蛊禁书都粗略读了一遍。
她认为巫术大多是故弄玄虚,因此这几本书储存在脑子里之后, 有了基础,再加上胆子大会吓唬人, 她胸有成竹,哪怕现在真的让她干这行, 她也有信心饿不死。
这类书是她以前没有涉及过的,她好奇心重,看到无法解释的神鬼怪谈, 觉得有意思极了,读得津津有味。
有时候她边看边自言自语:“怎麽老是记载这些预示皇帝快死的天象,什麽荧惑守心, 白虹贯日。”
祁海坐在马车里, 配合着回答:“天下人都牵挂君王的安危, 自然就记载得多。”
越鲤伸出一只手阻止他出声:“别吵,我在思考。”
她只是自己看得情不自禁说了出来, 根本就没想过要旁人回答。
学得多了,越鲤忍不住要上手,首先就是给离得最近的祁海算命。进城中休息的时候,越鲤拿来纸笔,对他说:“把你的生辰八字都写下来。”
对君王没必要隐瞒, 祁海如实写下。越鲤拿起来看了看, 边为他算边说:“这个叫做四柱法,能算出来你的寿数、福祸。你的命数不错, 投生在一个富贵安宁的家族中,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仕途小有波折,总体一片坦途……”
她为祁海解读,口中说些什麽壬申癸卯、十神正印,祁海完全听不懂。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不知当真是她算出来还是她作弊,祁海听了,只有点头的份,他的情况越鲤都知道,怎麽可能说不对。
显然,这样不够刺激,越鲤问他:“你有什麽想知道的,让我算一算。”
她正玩得兴起,面对面看着祁海。他想了想,问仕途,不敢问,他现在还能继续做禁军统领已经是皇帝开恩。问姻缘t,他也不惦记,没有心心念念之人。问寿命,他不敢,听说越问越短。问子孙后代,那更早了。
他一时竟想不出还能问什麽,一脸为难。越鲤见状,说:“不一定是那些很大的东西,小事也可以问。”
祁海想了想,看越鲤脸色,见她心情不错,自己斟酌思量一番,最后说:“那,就烦请陛下,为臣算一件事。”
越鲤问:“什麽?”
祁海回答:“在陛下心里,臣能超越向羽吗?”
越鲤本来在摆弄桌上的算筹,听他这麽一问,手里动作停滞,擡眼看他,满是疑惑。这哪里是要她算命,明明是要听她说出来。
祁海脸上挂不住,解释说:“当初陛下撤去向羽的那支暗卫,也曾说过,他们淩驾于禁军之上,权力太大。先帝对向羽,实在太过倚重。”
越鲤问道:“你是说先帝呢,还是说我?”
祁海不敢承认,否认说:“陛下取缔这支暗卫是圣明之举。”
越鲤没想到祁海在介意这件事,想来也是,他堂堂一个正规的禁军统领,一直被向羽一个暗棋压了一头,心里定然幽怨。
向羽眼里只装着皇帝,从来没把祁海当回事。他比祁海年龄大,估计只把祁海当小孩。而越鲤接手皇位之后,有什麽重要的事,也是第一时间想到托付给向羽,他灵活好用,还隐蔽,好处非常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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