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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鲤冒了一瞬间的火,但看他极尽努力处理伤口,还是跟他好好说:“你这麽生气干什麽?”
韩世临说:“你就这麽想死?”
这句话一说出来,气氛变冷不少。帐中久久没有人说话,只有韩世临时不时换药、拿剪刀的声音。
擦去血污,手上的伤口逐渐清晰,韩世临开始包扎。越鲤说:“这就是你说的,说难听的话,其实是在意我?”
韩世临停了一下。
越鲤说:“世临,我不喜欢这样。你如果关心我,你就直说,这样只会让我难受。”
韩世临一层一层缠好纱罗,打结绑起来,用剪刀剪去多余的部分,擡起头,就看到越鲤认真地看着他。
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人对越鲤说过不计其数的难听话,那些话越鲤听得够多了,她不会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欣喜,只有痛苦。
其实这麽久以来,她偏爱的都是一些诚实直接的人,唯有韩世临是个例外。
韩世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片刻之后,说:“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越鲤怎麽也没想到他说出这麽一句话,她心里打的腹稿完全用不上,难得有几分反应不过来的傻气,眨巴着眼睛,说:“啊?”
啊?
韩世临强调说:“我就这样。”
他还是没有说出他的真实想法:我不想你受伤,不想你疼,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后果。
但他把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不必说多余的肉麻话。
越鲤想让他诚实一点,但他诚实起来有些让越鲤招架不住。
韩世临把剪刀擦拭干净之后放回去,接着说:“你本来不用做这些,你可以安稳地待在洛阳。无论花费什麽样的代价,你的臣子都会竭尽所能去实现你的构想。”
越鲤说:“可是我想做。”
韩世临问:“有什麽好处?”
越鲤动了一下手,疼痛迟缓地传过来,但她不在乎,她抓住韩世临的手指,说:“我喜欢。”
韩世临正要反驳,越鲤说:“所有人都在问我为什麽要信任你,我也说我喜欢。”
他猝不及防被哄了一脸,虽然这是一个让他心动的回答,但他还是维持了理智:“这样说太狡猾了。”
越鲤笑了一下,说:“我喜欢冒险,跟你在一起让我有冒险的感觉,来到这边也是。”t
韩世临说:“把自己置于危险中,很好玩吗?”
越鲤说:“我不是不珍惜自己,恰恰相反,我很珍惜。如果不是做了皇帝,在我的生命中,永远不会有机会踏足这里。我想利用好现在有的一切,去经历从前没有机会经历的冒险。”
她一边说,一边觉得奇妙:原来我是这样想的。
从前她心里模糊地有一种概念,但没有仔细琢磨过,现在为了向韩世临解释,她越说,越感到清晰。
她去黔滇,去敦煌,去江南,去草原,离开洛阳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无比新奇,就像在人生之外,还有更新的人生。
越鲤心潮涌动,说:“那些很困难的事情,我想去做,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只是留在洛阳发号施令,也太浪费这宝贵的能力,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做皇帝。”
她天性如此,有的人就是享受风险,毕竟与风险相伴的,是寻常生活无法比拟的快乐。
韩世临早就知道,她对这个世界有着蓬勃的好奇心,这正是她生命力的源泉。
他甚至怀疑,越鲤坚持选择钟煦钟慈做接班人,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已经长大了,她可以把朝堂扔给他们,不需要再经历漫长的等待。
韩世临心头也有许多想法,可以去反驳她,可以去劝诫她,最终,韩世临开口说:“那你要带着我一起。”
他选择陪伴她。
在越鲤表态之前,他补充条约:“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带着我。”
越鲤反问说:“把自己置于危险中,很好玩吗?”
韩世临回答:“如果说你喜欢的是冒险,那麽我喜欢的是你。”
他一下子这麽直白,越鲤倒有些受不住。以前他们也说过很多情话,但“我喜欢你”从来不必说,既不符合韩世临的性格,也没有必要。
这次说出来,韩世临似乎很满意,觉得偶尔说一说也很舒服。
越鲤真是没办法,她自己招惹来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处理好伤口,韩世临找了干净衣服给她换上。两个人温情了一会儿,越鲤说:“我饿了。”
体力消耗那麽大,她从中午开始就只吃了一个剥过皮的桃子。
韩世临便叫人去烤羊排,先拿来糕点与茶水让她垫几口。军医与几个将领都在外面围着,听到她还要吃东西,这才稍作放心,能吃是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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