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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香想着,如果她不小心死在越鲤来救她的路上,她就会永远停留在对越鲤的幻想中,以为越鲤是善良又爱着她的,像天空中高悬的月亮一样纯洁美丽。
越鲤对其他事情都应对自如,唯独问到这个问题,却不知如何回答。
从理智上来说,她不应该救贺平香,让贺平香死在敌营,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有利于她。更不要说折回去救人可能会搭上她的命,发生不堪设想的后果。
但她想到贺平香会死在那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忍,回想起贺平香那些口不对心的关照与维护,她的心颤动了一下。
她没有明确的理由,她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仅凭本能做了一个决定。甚至直到现在,她都没找到合理的借口。
就让所有人都当作她是为了笼络人心好了,毕竟救了贺平香之后,贺骁再没有想过要防备她。无论如何,她的目的仍是达到了。
而贺平香已经被这些曲折念头折磨到承受不住,她绝望地说:“你为什麽不让我去死呢……姐姐。”
营帐中安静了许久。
贺平香恨也恨不彻底,爱又违背了她的意志,在这之间摇摆。比起她往日的性格,这简直是煎熬淩迟。
最终,还是越鲤开口说:“平香,我们不是敌人。”
贺平香眼中盈满泪水,问:“那我们现在算什麽?”
越鲤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你知道吗,在我见你的第一面,就想起来,几年前,我曾在黔地的深山里,听过苗族女孩唱歌,她们像你一样生机勃勃。”
贺平香望着她,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她说:“中原土地辽阔,不止有洛阳,也不止有汉人,许多民族在一起生活。大家都是华夏子孙,本就是一家。我们之间的战争,是内斗,只会拖累我们前行的脚步。”
贺平香偏过头,说:“你想让我跟你做一家人?”
“不好吗?”越鲤说道,“我本可以直接杀了你,但我不想这样做。”
贺平香倔强地说:“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向你说t一个字的求饶。”
越鲤说:“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你从小到大学了这麽多本领,才施展出来多少,不可惜吗。这世上不如你的人都能扬名四海,你不想让你的名字在天下人的口中传颂吗?”
她说得太过诱人,贺平香恍惚了一瞬,等回过神,看到她笑起来的模样,贺平香立马说:“我不稀罕。”
越鲤又说:“中原交战,有时能耗费百万兵马,你就不想体会一下指挥如此庞大的军队是什麽样的感受吗?你就不好奇,你能不能胜任吗?”
这种宛如引诱的话,对一个将领来说太过诱惑,贺平香听得发怔,她说:“你,你在骗我……”
“如你所说,你已经什麽都没有了,我骗你还有什麽好处?”越鲤问她。
贺平香失神地想,是啊,原来只有在我失去一切没有价值的时候,她才不会骗我。
越鲤缓慢但又不容置疑地说:“平香,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君主。”
贺平香震撼地看着她。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那天越鲤对她下命令时,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顺从。当时她不知道这是为什麽,现在明白了。
她面对的是一名真正的帝王。
她不杀贺平香,因为她已经认定,贺平香是要效忠于她的臣子。
越鲤再次向她发出邀请:“跟我回洛阳,我可以为你提供所有条件。草原之外还有草原,国土没有尽头,到时候,你可以率领我们的兵马,踏上更远的征途。为何要把生命浪费在与我争斗上?”
贺平香维持着惯性摇摇头,但神色已经没有刚开始的坚定。
越鲤说:“难道我留下你,是为了折磨你吗?我只是想看到你成功。我们中原的庞沖将军,你应当听过他的名声。他最早是叛军的将领,但他弃暗投明,为我效力,我向来厚待。如今,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抱负,告慰天上亲人,将来还能在史书里留下精彩的一笔。”
贺平香动了动唇,说:“我说不过你。”
越鲤说:“那是因为我说得对。”
贺平香的两只手垂下来,锁链哗啦碰撞,上面还沾着贺骁的血。
越鲤见状,说:“你考虑一下吧,你跟我生气没问题,但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她留下贺平香休息,想必贺平香从刚醒来就在激烈地愤怒伤心,脑袋已经嗡嗡作响了。她把最重要的先说了,接下来就是慢慢撬动贺平香的决心。
越鲤心里有数,别看贺骁投降得这麽痛快,他绝对在想怎麽卧薪尝胆、卷土重来。但凡有机会,他肯定要尝试。而贺平香现在这麽决绝,可是等她决定追随越鲤之后,就会付出全部的忠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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