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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堂笑着解释道:“平时我一个人,曲水流觞跟谁玩儿去?上次在陈阁老那儿玩,一起子人还耍赖,真没意思!
你若是为酒而来,我这儿正好有十年陈藏的竹叶青,走,尝尝去。”
茅屋里,方桌上,美酒开封,飘香四溢。
谢兰亭闻着酒香,忍不住三杯下肚,热气扑面,香汗淋漓,借着酒意,敞开领子透透风。
沈玉堂阅人无数,也未见佳人如玉,可当看见谢兰亭醉酒的模样,竟一时看呆了去,他心里浮现了四个字:朱颜玉色。
他慌忙定了定神,别扭的将视线转移到谢兰亭随身携带的折扇上去,赞赏道:“这扇上的墨竹颇有风骨,枝节分明,劲健有力,简直跟活的一般。”
谢兰亭顾盼神飞,眼波含情,羞涩道:“才疏学浅,自画的,让沈兄见笑了。”
沈玉堂接过他的扇子,仔细欣赏了起来,翻开背面一看是空白的,什麽也没有,忍不住问道:“这麽美的一幅画怎麽没有提字?有画无字真乃一憾事……”
谢兰亭弯起唇角,露出两个梨涡,笑道:“沈兄觉得,当题何字?”
沈玉堂看了看他,思索片刻,沉吟道:“你这墨竹,建安风骨,唯有兰亭集序才配得上啊。”
谢兰亭垂眸,乘机说道:“请沈兄为我题字可好?”
“恭敬不如从命。”沈玉堂提笔一挥,洋洋洒洒,兰亭集序,曲水流觞,昔日园中猜谜,映入今日纸上。
谢兰亭与沈玉堂高山流水结知音,如此这般,斗转星移,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一天夜里,只见月明星稀,谢兰亭匆匆来到沈宅。
沈玉堂未及穿鞋,一把将谢兰亭拉到卧房,捏着他的双臂,“今儿怎麽得閑到我这儿来了?夜露深重,还穿的这麽单薄……”
谢兰亭面有急色,慌忙说道,“我明儿要急调出京采办军务,起码一月都不得与你相见,本来想明日再面辞你的,但是我探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未免夜长梦多,我就赶紧到你这儿来了。”
沈玉堂为谢兰亭添了件袍子,缓缓的说道:“什麽要紧的事?也没有身子要紧啊。”
谢兰亭按住沈玉堂,正色道:“工部参了你一本,明天就要递到内阁去,你也知道这帮人惯会捏造是非。
这可不是小事儿,谁知他们要拿你做什麽文章?”
沈玉堂拍了怕他的肩,安抚道:“他们这是暗度陈仓,不碍事的。
总归是想要我拨款,给我点儿颜色瞧瞧,年年都有参我的本子,我要计较这个,坟头草都几尺高了。”
谢兰亭心急如焚,劝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没听闻街头的传唱吗?铁打的阁老,流水的朝廷。
现在阁老们如日中天,六部不知有多少人巴结他们还来不及呢,你可倒好,不但不配合,还直接下他们的面子,他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听说你还收了工部的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
沈玉堂正义凛然道:“杨尚书自己拿回去了,我碰都没碰一指头。
他们那些东西哪一样我看得上?”
谢兰亭语重心长的说道:“话虽如此,但只要东西进了你的家,你拿没拿都说不清了,而他们就是要这种混淆视听的效果。”
沈玉堂摊了摊手,不以为然道,“没事儿,这些人只是要钱,不是要命。”
谢兰亭攥紧了沈玉堂的手,咄咄逼人:“你不给钱,他们就会要你的命!”
沈玉堂晃了晃谢兰亭的手,故作轻松的说道:“钱的问题都是小问题,这都是肉包子打狗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碍事的。
你这麽晚来,明儿一早还要去外地采买军务,索性也别回去了,就在这儿歇息吧。”
谢兰亭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就你心大啊……”
自谢兰亭出京后,一连好几天,户部都没有什麽大事发生。沈玉堂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依旧如往常一样来到户部上值。
但今日的户部诡异而安静,他如常同诸位官吏打招呼,但所见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唯唯诺诺,噤若寒蝉,唯恐避之不及,搞得沈玉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厢,大理寺的李捕头带着一伙人却早早的在沈玉堂的办公桌前等着他,偌大的户部竟无一人与沈玉堂通风报信。
沈玉堂进门一看,便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李捕头站起身来,手上拿着一张文书,声如洪钟说道:“我们是大理寺的缉捕差役,奉命调查户部尚书沈玉堂,无关人等一律回避,这是缉捕令。”
沈玉堂接过拘捕令,仔细看了起来,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兰亭说的一点都没错,看来这帮人是要动真格的了,不过也无所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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