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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里安听闻路德维克苦苦追寻和等候的话语非但没有感动,反倒是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焦躁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又不敢望向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我,我……不……”阿德里安艰难地想从自己的声道里翻出词句,但喉咙的灼烧疼痛阻碍了他的拒绝,他也许想说,自己对月龙和祖先阿德里安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也不知道什麽“转世”,可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路德维克蹙眉,眼若碧潭,水光清澈,笑中带泪:“我知道,我都知道的……”看似在劝慰,实则霸道地篡改对方的真实意图,“我知道你也爱我。”

我这个偷看的都为阿德里安捏了一把汗,但显然长时间的身心消磨使得阿德里安逐渐减弱了反抗的心思,甚至産生了迎合的趋向。

“爱……爱……”他微微点头,说着眼巴巴地看着低头的月龙,张了张嘴。

即便如此顺从,路德维克仍然不愿放过他:“真的吗,亲爱的,话说出口,就不能反悔了。”他温柔地抚摸阿德里安的脸颊,笑容娴静,“你记得你第一次见面和我说了什麽吗?”

阿德里安面对这样苛刻的问题不禁懵住,因而再一次见证月龙的翻脸不认人,对方抓着他的角,拖行他,将他甩进石牢,期间阿德里安乖顺得不像话。

我不禁羡慕父亲的强大,能够猎得并且训练出这样的猎物。

过了一段时间,路德维克将阿德里安从封闭的石牢里放出,勉强将对方的上半身搂在怀里,奖赏他吃食,安静地看着饑肠辘辘的阿德里安吞咽食物,伸出手轻轻擦拭去其脸上的污渍,忽然转变脸色,厌恶地将阿德里安扔进石牢内升起石墙。

路德维克仰起头念念有词地走向洞外,我努力听清他念叨的话,似乎是阿德里安这四个字,我因父亲的癡情和冷酷而胆寒,瑟缩在石头的阴影下害怕他发现石头下偷窥的“老鼠”。

我趴在石牢的窗口前,小声呼唤:“爸爸,爸爸?”我的胸腔内升起一股恶劣的心思,“父亲走了,爸爸。”

石牢内细碎的动静安静了下来,随即飘来沉闷的哭泣声,我讨厌弱者的哭泣,明明体格健壮但被蹂躏成这副软趴趴的模样,所以我很快厌烦了逗弄这个疯子的想法,独自出去玩了。

从那时起,阿德里安开始努力模仿月龙路德维克口中的阿德里安,因而路德维克高兴得将他放出了石牢,仅仅拷上了一条石制的脚铐,容许他在洞穴内活动。

我在旁望着阿德里安故作镇定的微笑,留有泪痕的脸上难掩疲惫和紧张,但我的父亲很受用,好似坠入初恋般拘谨且羞涩,有时我甚至看着他们的表演会认为洞穴内只有我正常。

在阿德里安“恢複”前世的记忆后,月龙重新找到了曾经充满爱意和希望的状态,他打扮精致,采摘鲜花装扮自己的头发和角,穿戴更加华丽的黄金链子和手镯,为自己的爱人置办一套完整的衣服,看上去与玛尼的衣服差不多,但我看阿德里安的脚铐一日不解开,他一日也不会获得解脱。托他的福,我也得到了一套合身的衣服,虽然我不理解一个蜥蜴要穿什麽衣服,但想来我也是一个能直立的蜥蜴,穿衣服更显示我的独特,象征我的力量。

路德维克给穿戴整齐的阿德里安戴上头冠,其上绘制了月龙在圆月前展翅的图案,整套衣服更像是祭祀用的礼仪服。阿德里安握着路德维克的手不住地颤抖,在月龙的目光中收回手,扯起符合人设的从容笑容,但他内里仍是那个神经崩坏的人类男子,因而不时神情恍惚。

我坐在阿德里安的脚旁,擡头望向我的双亲,他们也许此刻相爱相恨,但我知道我只需要注视强者。

阿德里安离世了,他是病死的,凡人皆有宿命,都要迎接死亡。在他离世的前些日子,他身上的鳞片不停地掉落,不时咳嗽吐出鲜血,他害怕死亡,怕得要死,所以他在路德维克怀里时死死拽住对方的衣服,痛苦而绝望地望着他的“爱人”。

我的父亲,强大的月龙面对死亡时却无能为力,月色般的忧伤笼罩着他的面孔,他怀抱着逐渐冰冷的爱人,喃喃道:“我该怎麽做,阿德里安,我该怎麽延续你的生命?为何你如此脆弱,如此短命……”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父亲,他的眼眶凝聚珍珠般的泪水,无声落在死去的阿德里安眼中,难以置信一个强者竟然会为了弱者的死亡,展现软弱的一面,我也不明白他曾经对阿德里安的折磨究竟是真情实意还是疯癫所为。

后来我搞清楚了阿德里安那副外貌的原因,无非是路德维克想要延长他寿命而强制改造他,结果弄成了这副龙不像龙,人不像人的怪样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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