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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僵硬,好恶心,好诡异,像是误食毒药的老鼠挣扎着跑回臭阴沟里,绝望无助地死去,然后等待着被其他生物蚕食。
这麽看来,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吧?我从来都没有为什麽东西而努力过,哭泣过,也包括我自己在内的一切。
人们总是在歌颂爱的伟大、无私,而没有爱的我则是渺小而自私的。但爱是属于平凡人的东西,这太过于理所当然了,甚至直到最后我都没能明白这个道理。
我被人搬下了车,他们带着在一条倾斜、崎岖的道路向上攀爬。微风拂起,带来一丝丝凉意和树叶的清香,周围是百灵鸟和蝉的夏日合奏。
我被放了下来,干燥的土地气息立即进入了我的鼻腔,背部似乎被异物顶到了,非常难受,大概是小石子一类的东西。
“小妞子,这可怪不得我们了,一个人在这麽偏僻的地方毫无防备地走……”
一道带着口音和烟嗓的声音从上方响起,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沉稳老练的年轻人的声音。
“行了,快动手吧。”
我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撩了起来,一股寒意瞬间包围了我的侧腹部,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紧接着一道钻心剜的疼痛由腹部蔓延至全身,我的身体不由得收紧,喉咙里涌上来一股甜丝丝的味道,本能地想要挣扎身体却不听使唤。我感到有什麽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在里面探寻着什麽。
“啧,现在的年轻人,小小年纪就把内髒搞成这样了,在黑市上也卖不了多少钱啊……算了,傻大个,把心髒,脾什麽的切下来就行了。”
我除了疼痛已经什麽都感觉不到了,外界的声音,气味,甚至连自身的呼吸都似乎已经停止。我像在沉入一片无底的大海,连尸骨都不会被人找到。
我没有理想,没有未来,也没有人生。但在此刻,我还是害怕了 ,那是铭刻在骨子里的对死亡的恐惧。我开始祈祷,活下去,或是,稍微减轻一些痛苦也好。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们走了没有,但祈祷似乎真的有用了,疼痛渐渐减轻了,我也不像之前那样紧张,那样痛苦了。
也正如人们所说,痛苦这种东西终究是会过去的。但幸福这种东西却不一定会到来,我的身体,连同我的思想都要安静下来了。
我想,我快要死了吧。
一事无成,不去爱,不被爱,又对这个社会一无所用的我,大概是要下地狱的吧。
我感觉脸上突然有些湿润,皮肤上也有一些黏稠的物质在流动——下雨了,老天也要开始清洗残留在世上的罪孽了。
我该跟我的人生说再见了。
地狱,是怎麽样的呢?
或许,是一个适合我的地方。
末世
我大概已经下沉很久了。
奇怪的是,最近这段时间里,我能隐约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东西被随意地丢进这里,又似乎有很多东西像气泡一样上浮,而且多得有些异常,就像是寒冷干燥的冬季突然连续下了几个星期的大暴雨一样。
这里本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无处不充斥着虚无,令人感到安心。这里是一切的起源,亦是一切的终焉。但最近这里却吵闹了起来,甚至透进了一片片微薄的光亮,宛若荒漠中分不清是否是海市蜃楼的绿洲。我这种不怀抱希望的人,遇到这种东西也不会感到庆幸或是担忧,有的也只是困扰罢了。
人死的那一瞬,就已经舍弃了世上的一切,憧憬、担忧、关爱、怨恨都已经与死者毫无关系,只需要安息便好了。更何况,我也没有拥有过上述的任何一件东西。
“喂!该醒了吧?”
那股光渐渐变得强烈了起来,我也不由自主地顺着强光睁开眼睛。首先进入视野的是一位正居高临下看着我的有些怪异的女孩子:她留有一头黄色,头顶以及鬓角附近已经褪为黑色,猩红的眼睛直直盯着我,耳朵上别有几块深黑色的方形铁块,斑斓的纹身蔓延到了脖梗上,十根手指上戴着款式各不相同的饰品,穿着一件半破不新的衣服,配上她那种放蕩的气质又颇有“破洞牛仔裤”的韵味。一眼看上去,倒像是漫画里出现的辣妹跑到现实里来了。她顶上有一大簇绿叶作为背景,但透过叶间缝隙,也能判断藏于其中的天空的色彩是突兀的鲜红色。
“醒了啊,还真是能睡啊。”
她有些用她像宝石一样的碧红色轻鄙地看着我,说话时,舌钉时隐时现,而且就连这个玩意也不止一个。
大概是因为睡得太久,我的脑子有些不清醒。我尝试着说话,却始终发不出算得上是回应的声音,我的喉咙格外干燥,还有一些东西凝固在嘴里,大概是那时没能流出来的血吧。到这里,我才回想起来:我应该早已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了地狱才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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