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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晏沉默片刻道:“杜尚书愿意告知于我,多半是因为薇夫人罢。”
杜令果然神情不自然起来,他知晓瞒不过萧子晏,索性就认下了,“是,夫人一月前就修书于我,让我多些关照殿下,从那时我心中便有了隐隐的猜测,殿下这些年,并不像这表面所瞧见的模样,殿下藏的很好,骗过了无数双眼,这亦是殿下厉害之处,从那之后我便时常的想起从前熹妃娘娘还在时,殿下开怀的模样与现在截然相反,皆是因为将从前的自己藏了下来,殿下之志并不因此而磨灭。”
萧子晏突兀的笑了声,盯着杜令那双因为岁月痕迹早已有些浑浊的眼,深重,像一池深潭。
杜令年少入仕,聪明绝顶,一骑绝尘,与他父皇一起开创了如今的盛世,虽然这盛世早已有了衰竭之势,但辉煌仍在,不会被世人所遗忘,人还在少年时总会有一颗热忱的心,渴望登上最高的山巅,俯视衆生,但一旦落入了人间,便一定会因尘世而低头,无论是他那已然放不下权势的父皇亦或者是眼前这位曾经拥有满腔抱负如今却沦为权势工具的杜尚书。
谁也无法置身事外,他生在皇家便是一个错字。
萧子晏全盘接下,被人看透了又如何,他现在无所顾忌,没软肋,只身一人,谁都无法让他就此出局,“杜尚书严重了,生在皇家,谁不想活下去呢。”
他言语犀利,像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剑,锋芒尽显,他羽翼已经丰满,谁都无法阻止他的计划。
杜令闻言,叹了口气,道:“殿下所言,臣知晓了,只是如今局势有了变数,还希望殿下能够将自己护好,切莫让关心你的人伤了心。”
萧子晏沉声应下,今日多谢杜尚书的提醒,“子晏在此谢过,薇夫人的恩情深重子晏无以为报。”
杜令今日愿意将此事告知于他,还有一个原因,从夫人那得知,这孩子还是重感情了,虽然如今将自己藏的毫无破绽,但对于爱自己的人之始终觉得亏欠,对自己却狠之又狠,这样一个孩子,他未来之路必定坎坷艰辛,这一生必定山高水远。
杜令将萧子晏送至门口,短短的几步路时间,萧子晏似乎是想了许多,当他再次看向杜令时,终于释怀的朝他笑笑,“今日是子晏太过鲁莽,还希望杜尚书不要同子晏计较。”
杜尚书无奈的笑了下,摇了摇头,“殿下严重了,是臣的不是,殿下若是往后还愿意,我定然让景文去请殿下来府中常坐。”
萧子晏点了点头,“好,杜尚书留步。”
萧子晏回到府中时,原慕早已恭候多时,看来亦是听到了风声。他快步到了中厅,“先生久等。 ”
原慕道:“慢点走,无妨。”
萧子晏落座,将自己的头发拨至身后,道:“先生今日来寻学生亦是听到了风声。”
原慕眉头皱的厉害,他担忧道:“是,我刚晚间刚从宫里出来,宫里今日便传出了消息,杜尚书因为身体不适而告假在家,你上了门。”
萧子晏讥讽道:“传的当真是快,这一张张嘴比我那鸽子飞的要快。”
原慕继而道:“还好,杜尚书告的是病假,你上门自然也有旁人上门关怀,所以传的也不是很厉害,今日杜尚书寻你究竟所为何事?”
萧子晏想到此事便有头疼难忍,他苦笑道:“我的千辛万苦的僞装被识破了。”
原慕眼皮重重一跳,“这,杜尚书如何说,是他识破了还是……”
萧子晏道:“那份弹劾我的奏折如今已递到了父皇眼前。”
原慕心紧的厉害,“那眼下他还来寻你告知此事,此事在朝中还并未传开啊……”
这实在令人不解。
原慕询问道:“何人所为?”
他自然不会认为这人是杜尚书的,否则他亦不用良苦用心的装病只为告知萧子晏,这也只是想为他争取些时间。
萧子晏心中说不出的乱,却无半分畏惧,因为他的父皇在收到这份奏折却未曾第一时间就召他入宫,这至少说明他心中自有打算,只是自古帝王的心思最难猜,更何况这还是自己陌生的亲生父亲。
一份苦涩久违的涌上心头,萧子晏静下心神,“还不知,此人藏的比我还深,如今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我们很被动。”
原慕思索片刻,道:“此人城府极深,定然是你最大的阻碍,从今以后,你必须全力以赴,切莫让此人将你吞个干净。”
萧子晏不屑的笑了声,眼神逐渐的深了下去,“他算什麽东西,敢摆我一道,等我抓住他尾巴时定然也要送上一份大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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