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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太贪心了吗。

萧子晏痛苦的想,为何他的心四分五裂,从无归属。

……

“你为何在此处?这个时辰该是在学堂。”

年幼的孩子蜷缩在池塘的一棵柳树之下,浑身湿透,冷的他止不住的发抖,似乎来人认出了他,便急忙道:“五殿下这是为何变成这般?!”

先生刚从学堂而出,手里还抱着一卷书。

孩子闷声不语,只是并未落泪,而是咬紧牙关。

先生不忍,将人带回学堂,换了干净的衣裳,将他亲自领进了学堂。

学堂之中介为皇子公主,和世家子弟,他们最是娇生惯养,而先生却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让这群看着不大不小的孩子尊敬有加,自然先生教学亦甚是严厉,才将他们皆治住。

落水的孩子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而先生却提及了此事,而学堂上的几位皇子公主皆不作声,即使是他们所为他们亦不会低头认错,他们生来便是皇族中人,自认为比任何人要尊贵,没有人能让他们走下他们的王座。

先生无奈的紧,他将从未拿出过的戒尺拿了出来,严厉之色让在坐诸位皆为之一颤,“无论何时我们皆要明白,这世间,最没有尊卑之分的便是性命,兴许各位皇子公主会觉得先生所言不为真,在外你们是比我还要位高权重之人,但在先生的学堂,还请听先生一言。”

在那之后孩子仍旧被欺负的遍体鳞伤,身上总会无缘无故的多些伤痕,而每每先生问起,孩子皆不作声,有一日先生急了,便道他若是不说便不要再来这学堂,不要再叫他先生了。

孩子显然被唬住,僵着张脸淡然道:“只是我还不够强大而已,仅此而已。”

这话竟是从这几岁的孩童之中所出,亦是从那时起,先生更为关注于他,教他诗书,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仿佛在那学堂之中先生并未将他当作皇子,而是他真切的学子。

他的文章先生会一篇一篇的细心而阅,会有所评,会有所夸,亦会有所厉。

先生一步一步的,带着他,走出了那座宛如冰窖一般的学堂,走向了,万物複苏的春天。

……

萧子晏跪在地上,落魄的追溯那些点滴过往,白驹过隙,先生的发髪早已花白,那双眼亦是浑浊,却仍然有神。

他还未走上山巅,先生却已离他而去。

萧子晏麻木的撑起身子,从浑噩的梦中猛然惊醒,沖进了屋门,正厅之处唯一悬挂着一幅画,是他所赠,亦是他画的最好的一幅丹青,上面所描绘的是他眼中的山河万物。

他上前去,一把将画扯下,那里果然有一个暗格,萧子晏颤抖着双手,将暗格拉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枚完好无损的玉玺,而玉玺之下则压着一封信。

萧子晏打开信,哽咽的看着信上所留的每一个字,皆是先生亲笔所写。

“不知殿下何时归来,我几番踌躇还是写下了此信,你发现此信之时,我恐怕兇多吉少。在你离京之时,陛下秘密召见了我,将玉玺托付于我,我这苍茫而寥落的一生,竟得以君王之信,这是我半生忠诚所得,我将玉玺和信放于画后的暗格,我深信你一定会发现,只能是你。最后一次让我不再称呼你为殿下。”

“孩子。”

“不要再害怕,不要再彷徨。你这一生必定要登于那庙堂之高,前路必定艰险万分,而先生只能陪你到此处了。而先生坚信你定然会是那最好的明君,从前你总说,权势总是让你迷失其中,若是能留住些什麽,你甘愿如此。但我想告诉你,权势朦胧的是人心,而你的心本就是一颗明珠,璀璨夺目,无论何时何境遇,都不会沉沦至暗。”

“坚定的走下去,即使春不複还,仍旧要开创一个盛世,那里万物複苏,润物无声。”

“先生与之相遇,何其有幸,望一生安乐,珍重,莫忘本心。”

“先生留字。”

最后一字落下,泪水早已浸透纸张,萧子晏仰天无声落泪,痛彻心扉。

他将信和玉玺揣于里衣,走至先生身前,将先生背于背上,一步一步走向府外。

雨依旧大到让人睁不开眼,但萧子晏却固执的不去擦那雨水,似乎让雨落在身上,方可洗净朦胧的心。

他背着先生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即使心如刀割,却仍然坚定的行走于刀刃之上。

他总在失去,总在挽留,他不想一个人走,他宁愿身肩巨石,压迫心尖,亦要背着无数无法舍弃的过往,往前走,像先生所言,切莫回头,索性冒雨前行,无论脚下多少泥泞,都要沉稳前行。

第 70 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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