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1 / 1)
('
老教授擡起头:“在哪儿呢?”
后排的角落里,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高高举起手:“这里,不好意思老师,我刚刚走神没听到。”
尤教授点头,摆摆手:“放下吧,下次注意听讲。”
乌泱泱的人群中传出几声善意的嬉笑。
尤教授不疑有他,正欲继续往下点名,正对着讲台的第二排的位置,站起来一位男生:“尤老师,他不是张超。他是我们系的,没记错的话是叫徐加庚。”
人群哗然一片。
因为这门世经概是整个院二百多名学生一块儿上课的,整个经济学院分为四个系,不同系的学生之间也互相不是很熟悉。
只有同在一个系的学生,专业课程安排基本相同,才熟络一些。
因此,在场的二百多位学生中,认识张超和徐加庚的其实并不多。而和二人都相识的,往往都是同一个系的学生,每天上一样的专业课,擡头不见低头见,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家也就默契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场二百多双眼睛,齐齐打在这位站出来揭穿同窗的学生身上。
姜衍的视线也从课本上擡起头,落在前排。
没记错的话,这位学生,好像叫祁晚。和姜衍同在财政系。
因为轻度的社恐倾向,姜衍甚至对于本系的学生都不太熟悉。他之所以对这位祁晚有印象,是因为祁家名下的新能源産业,赶上政策的风口,近两年发展迅猛。
姜衍在姜为政口中听说过祁晚这个名字。
衆目睽睽之下,祁晚掷地有声:“尤老师,这位同学不是张超。”
尤教授愣了愣,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笑容宽厚,望向角落里脸色通红的徐加庚,平和道:“那张超旷课一次......这位徐加庚同学,下周上课前十分钟,你选一个感兴趣的主题,做个presentation.”
人群中,徐加庚连连点头,红着脸高声应道:“好的尤老师!”
尤教授重新拿起点名纸,却再次被打断。
祁晚没有坐下。
他背对衆人,脊梁笔直,话语铿锵有力:“老师,这对认真来上课的同学来说不公平。”
全场哗然。
即使是在B市这样的百年名校中,其实逃课的现象也屡见不鲜,大家对此也都见怪不怪。何况这回连本门课程的授课老师都对此轻拿轻放,祁晚却紧追不舍,未免有些咄咄逼人。
尤教授停了停,慢声道:“看来这位同学比较较真哈......没关系,我的课上可以自由发言。你觉得不公平......那你觉得应该怎麽处理呢?”
“一视同仁,记旷课一次,如果尤教授您对这件事轻拿轻放的话,难道不是等同于助长这样的风气吗?”
尤教授扶着讲台,脸上露出一些犹豫的神情。他在给本科生的授课上向来以宽和态度广受好评,突然被学生这样质问,也没有表露出不快,而是看向整个阶梯教室,面向所有学生说:“看来每位同学的想法不同啊......那我再来问几个学生。”
尤教授拿起点名手册,又喊了几位学生谈谈看法。因为都是同一个院的学生,相互之间虽然不太认识,但也难免脸熟,几位被点到名的学生,都表示更支持尤教授的处理方式。
于是仍然站在位置上的祁晚,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一些。
他还欲开口说什麽,尤教授正好瞥见坐在最前排的姜衍,点了点姜衍的方向说:“姜衍,你觉得呢?”
大概是因为姜衍堂堂课都坐在最前排,加上之前跟着尤教授做过一个科研项目的原因,上课的时候尤教授经常点姜衍回答问题。然而平时提问的都是专业课知识,对于这样主观且极具争议性的题目发表看法,对姜衍来说,似乎有些为难。
姜衍从座位上站起来,只简单地吐出一句:“我也支持尤教授您的想法。”
“那教育的公平性如何体现?我们这些为学习付出了更多的学生,凭什麽最后得到的分数跟这些逃课的人一样呢?”接连几个站起来发表看法的学生不约而同地都站在了祁晚的对立面,祁晚的情绪便有些不受控制,面红耳赤地争辩道:“没必要表现得这麽友善吧大家?私底下为了零点零几的学分绩哀求老师的大有人在,怎麽这种事放在明面上说就都这麽谦让了?”
班级里的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祁晚说的虽然是事实,然而衆目睽睽之下,这些话未免有些不入流。
见没有人回应,祁晚又将矛头转向了也跟他一块儿站着的姜衍,语气不善道:“姜衍,难道你觉得这样很公平吗?那不如把你的保研名额让给别人?”
“......”姜衍微微侧过脸,看向站在他斜后方的祁晚。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