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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他和祁晚毫无过节,甚至连脸熟都算不上。然而姜衍和祁晚视线交错间,姜衍莫名感觉到一股强烈并具有针对性的嫉恨,使人想起暗中窥伺的兽类,紧盯着他的、粘腻的视线。

姜衍定了定神,语气平静且温和:“祁晚同学,在我看来,教育的公平性,更多的体现在知识的非排他性,而不是形式主义和恶性竞争。教育的意义,则更多地融合在教育过程中,而不是某种可量化标準。学分绩或者保研名额,都只是衡量教育成果的手段——在此过程中的竞争,也是促进教育内化的良性机制——这是大二专业课《公共经济学》其中一章的内容,看起来您掌握得不太好?”

全场寂然。

姜衍顿了顿,在祁晚欲辩驳之前继续道:“另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提醒您一句,您似乎太关注教育结果的量化标準,以至于有些焦虑是吗?这麽轻易的情绪失控,似乎不太正常,如果条件允许,建议您寻求专业的心理咨询。”

整个教室的沉默持续了十来秒。

最终尤教授还是宽和地对那位替别人签到的学生说下不为例,然后摆摆手,示意仍然站着的两人坐下。

在课堂重新恢複秩序之后,始终将自己归类于轻度社恐的姜衍才垂下眼,很轻声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暗暗决定,下堂课还是不要坐在前三排了。

第 4 章

拉开车门之前,姜衍没想到车里还有人。因为早上沈承簪送他到校门口的时候交代了,晚上司机闫怀会来接他。

因此姜衍理所当然地认为,沈承簪不会在车上。

“......”因为快速的奔跑,即使在这样十月末北方秋季的夜里,姜衍的额头仍然布满一层薄汗,打开车门的时候,胸膛起伏不定地喘息。

“......沈总。”

姜衍擡起头看见合眼坐在车里的沈承簪,微微有些诧异。他轻手轻脚地关上车门,在沈承簪对面坐下。

车里打着温度适宜的暖气。北方昼夜温差大,十月份的夜里外出已经需要套上一条厚厚的外套。姜衍上半身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里头一件款式简单的米色毛衣,下身穿着普普通通的牛仔裤,手里还捧着一本课本和平板,额前被一点汗水打湿的发梢遮住眉眼,眉目和顺,全然一副学生模样。

他坐在那里,书和平板安静地搁在腿上,依然伸手撩开一点窗帘,目光投向窗外。

“尤教授身体好吗?”沈承簪突然问。

姜衍很明显被他的问题弄得有些措不及防,愣了愣,斟酌道:“看上去精神头很好......但是头发全都白了。”

沈承簪点头,又问:“用的课本呢?”

姜衍从腿上拿起教材递过去。

沈承簪接了,翻开扉页,一眼就看见签在书页上的尤教授的大名。

他笑了笑,继续翻着:“尤老还是喜欢给学生签名?”

“......对。”姜衍点头,解释道,“之前参加一个科创比赛,指导教师是尤教授。项目结束之后他给组里的学生都送了一本亲笔签名的教材。”

沈承簪点头,翻着姜衍的教材点评道:“上课挺用心的。学习吃力吗?”

姜衍又愣了愣。

就现在的关系来说,法律上,他和沈承簪是合法婚姻;实质上来说,他们是互惠互利的商业

联姻。姜衍本以为,沈承簪和他之间的话题导向,应该集中于沈、姜两家的关系和之后的生意往来。

再或者,关于在这段关系中,姜衍需要履行的义务。

但如今他们面对面坐着,沈承簪问他,教授身体如何。

再之,学习如何。

这样的对话,倒像是长辈对于后辈的谆谆关爱。

于是姜衍稍稍有些错神,擡起头,看见沈承簪的视线仍然落在他的课本上,回过神,答:“挺好的......听得懂。”

沈承簪擡头看他:“有笔吗?”

姜衍从羊绒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支黑色中性笔,稍稍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只带了一支笔......我做笔记用平板更多一点。”

“理解,”沈承簪接过笔,拨开笔盖,“过来看。”

姜衍和沈承簪是面对面坐着的,听到沈承簪喊他,姜衍起身坐到沈承簪旁边,两人中间空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沈承簪提笔,笔尖落在姜衍在教材空白处的笔记,说:“这里错了。”

姜衍凑得近一点,视线越过沈承簪骼骨分明的手背,落在书页上。

沈承簪点了点姜衍画得略显潦草的图示,在右侧空白处利落地拉了直角坐标系,重新画了一副利率政策对于彙率变化影响的图示,解释道:“画错了,应该是向右平移,而不是向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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