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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簪从姜知远的手中接过玻璃杯,微微颔首,作出嗅闻的姿态,随后擡起头,以征询的目光看向姜知远。
姜知远耸了耸肩,示意沈承簪自便,笑容暧昧,“我不介意。”
“明白,”沈承簪点了点头,扬起手,在姜知远略带希冀和意有所指的目光中,蓦地把剩下的半杯酒当头泼在他脸上。
“......”姜知远猛地向后退,差点忘记自己还站在楼梯上,脚后跟磕在台阶上,整个人向后仰,好在慌忙之中死死抓住了楼梯的扶手,才不至于整个栽下去。
“沈承簪!”姜知远擡手抹了把脸,摸了满手的液体,一张脸上漂亮的五官因为情绪失控而挪位,咬牙切齿:“你疯了吗?”
沈承簪微微一笑,擡起手,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接触他还淌着酒水的嘴唇上,“噤声,姜总。今天是小衍生日,我不清楚你做了什麽事,但麻烦让开。我不想闹大。”
说完,他放下手,低头整理好行动之间被弄皱的西装下摆,绕过姜知远,擡脚往楼上走。
“沈承簪,我弟弟不是同性恋,”姜知远站在楼梯上,仰着一张实在不算干净的脸,水淅淅沥沥地顺着下巴往下滴。他一字一句,盯着沈承簪的背影说:“他不喜欢男的,更何况是你?”
沈承簪顿住脚步,似乎是被姜知远的话吸引住了,微微侧过脸,向后看去。
他想了想,但没有很久,然后语气认真而平静地纠正道:“你说的不对。我觉得他喜欢我。”
说完,没有任何要和姜知远讨论这个话题的意思,没再停留,径直往楼上走去。
尽管在姜知远面前表现得镇定自若,然后在绕过转角之后,沈承簪的脚步肉眼可见地快了起来,他几乎是小跑着,站到了房间门口。
他擡起手,握住门把手,等了有一会儿,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姜知远也跟着他走上楼,但没有上前,站在沈承簪身后的不远处,冷笑了一声,“沈承簪,你怕什麽?”
二楼的装潢风格相较于一楼素雅很多,整个正厅都铺设了厚重的浅褐色地毯,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声音的穿透力,一楼的乐音和客人的谈笑声在二楼听起来有些远。
姜知远说出口的话,就听起来格外清晰有力。
沈承簪站在房门口,没有转身,姜知远看不清他的面部神情。他站在巨大水晶灯的光影中,微微侧过脸,脸上光点跳跃,宽肩长腿,这样的角度,和姜知远第一次在某一场商业酒会上见他的样子,如出一辙。
姜知远有片刻失神。
“姜衍他不是同/xing恋。”
虽然沈承簪没有完全转过身来,但姜知远知道他在听。
姜知远站在原地,穿着和婚礼那天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色西装,连西装领口以及衬衫上被淡金色的香槟酒打湿的污渍,几乎也也和那天一模一样。
“姜衍小学的时候,看到女孩子会脸红,还会跟小区里的小女孩一起过家家,他演爸爸,小女孩演妈妈......初中的时候,他就收到很多女孩子的情书,还会有女生给他送早饭,他一直很受女孩子欢迎......”姜知远尽量保持稳定而平静的声线,使自己的话听上去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客观的叙述。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姜衍是异性恋的蛛丝马迹,但他对于这个弟弟,好像从来没有给过多一点点的关注,姜衍自己也总是尽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几乎从来没有制造过任何麻烦。至于姜衍和女生的交往,在步入高中之后,也从来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暧昧的行为。
姜知远说着说着就有些卡壳。
“继续说,”沈承簪问,“怎麽不说了?”
“......”
“你想对我证明什麽,”沈承簪终于转过身,但还是站在原地,隔着水晶灯错落的光影和姜知远对视,“你想说什麽?告诉我姜衍是异性恋,所以他不可能喜欢我?”
“......”姜知远没说话,以沉默昭示答案。
“如你所说,在遇见我之前,他可能确实不是同/xing恋,”沈承簪耸了耸肩,比起姜知远似乎接近于崩溃和失控的状态,他看起来平静淡然,“但他好像也没有什麽异性恋的倾向。他是在和我结婚之后,才开始有感情方面的经历的。我的意思是,姜衍的xing/向,是由我定义的。他应该喜欢我,而不是喜欢男人或者女人。”
沈承簪说完,转过身,再次站在房间门前,这一次,没有再作过多的犹豫,他擡起手,握住门把手,重重摁下去。
沈承簪在开门之前,其实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备。
婚礼之后,他没有接触过姜知远,何况今天这场生日宴会,沈芩也未出席,他没有作过多防範。等他站在楼梯上和姜知远对视,看到姜知远暧昧而边际模糊的神情举止时,才意识到,联姻对姜知远来说,大概有超过利益交换的情感因素,混杂其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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