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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枝说:“时间差不多了。”
姜衍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说:“你拿到的那个地址,是......是我二叔姜越的住址?”
“不是,”秦知枝说,“是他的秘书的,大概是因为姜昀觉已经死了,姜越并没有刻意地做很多保密工作,我跟着那个秘书跟了几天,就找到姜越家了。”
“所以其实你也只是推测,你的男朋友,你说的那位姜昀觉,姜先生,是姜越的私生子。只是推测是吗?”
“是,”对于姜衍的提问秦知枝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点点头说,“只是猜测。”
“即使像你说的,姜昀觉真的是姜越的私生子,有必要将消息瞒住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任何风声流出,连姜越和他之间都只采用匿名邮件单向联系吗?”姜衍说,“你应该调查过姜越了,姜越的女儿,我的堂妹姜露,也是私生女。我二叔他没有结婚,无妻无子,如果真的有这麽一位私生子,其实带回家也未尝不可,为什麽要像这样,远送海外,隐姓埋名,不是一年两年,是整整二十年。”
“不是出于名誉的考虑,”秦知枝沉吟道,“不然姜昀觉死了之后,我也不会能这麽轻易地跟着他的秘书找到他。就好像姜昀觉已经死了,就没必要瞒着谁了。就好像......就好像之前的二十年,都是为了逃避追杀。我刚刚说过的,姜昀觉跟我表白的时候,他说他不确定自己能活很久。”
“所以你调查了两年的时间,查出来了吗?”姜衍问,“是谁要杀他?”
“我不知道,”秦知枝缓缓摇头,“没有直接证据。有一段时间,我在姜越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做过几个月的店员,几乎是24小时盯梢,但什麽也没发现。姜越......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姜昀觉死了之后,他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每天早上八点我看见他的司机开车从小区出来,送他去公司。晚上五点準时下班回家。就好像......就好像姜昀觉的死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你确定姜昀觉真的是姜越的私生子吗?”姜衍终于擡起眼,定定地看向秦知枝,“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都是你的猜测不是吗?”
秦知枝和他对视,不答反问:“姜衍,你有怀疑过你自己的身世吗?”
“......”
姜衍微微错愕地看着秦知枝,一时间完全没有理解秦知枝话里的意思。
“你在姜家过得不好吧?”秦知枝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明明你和姜知远一样,也是姜家有名有姓的少爷,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为什麽从小到大,你在姜家的地位,更像是透明人?”
“.......”姜衍没有回答。秦知枝刚刚问的问题,从小到大姜衍想过无数遍。和哥哥姜知远一样,他也姓姜,但好像姜家并不欢迎他,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从记事起一直长到二十三岁,他没有在姜贺和赵晨晨的陪伴下过过生日。记忆中好像每年生日都会收到礼物,从玩具车到高定西装,手表,随着他年岁渐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也都是体贴周到的。但那些无一例外都是姜贺的秘书精心挑选的。
他的吃穿用度从未短缺,就这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长到二十三岁。
很小的时候姜衍也会问刘瑾,那时的刘瑾还很年轻,但已经有能力把整个姜家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得很妥帖,他每天睡前都会给姜衍倒一杯热牛奶,然后为姜衍掖好被角,告诉他现在是睡觉时间了。
但小姜衍能听见隔壁姜贺和赵晨晨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听见他们正在给姜知远讲故事的声音。他就拽住刘瑾的袖子不让他走,擡头问他:“我可以过去吗?我也想听爸爸妈妈讲故事。”
但二十三年来,没有人给姜衍讲过睡前故事。
“在想什麽?”秦知枝看着姜衍,他低着头,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回忆,看起来很专注,有一点哀伤的神情。她问,“你没有怀疑过吗?不觉得很奇怪吗?”
姜衍收了收神,笑了笑,说:“小时候会,后来就不会了,觉得可能是因为并不出色的缘故,我从小到大一直有某种程度上的社交障碍,和人打交道会让我觉得紧张。但我哥哥......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很强的社交能力,几乎每个跟他说话的长辈都会在几分钟之内喜欢上他......而且学东西也很快,钢琴弹得很好......”
姜衍顿了顿,说:“我学不好。”
沈承簪弹得也很好。虽然在这种时候分心去想沈承簪上次和他一块儿弹钢琴的事情并不合时宜,姜衍仍然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天短暂的四手联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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