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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没有再追问,只是微微擡起下巴。他们靠得很近,他能够听见沈承簪的呼吸声,额头温润的触感,碰到了沈承簪的鼻梁。

“对不起,”他听见沈承簪说。

“为什麽道歉?”姜衍问,“为了以前的事情,还是因为现在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

“你好像总是在哭,你也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生病。”

“你以前也总是替我做决定,”姜衍说,“对吗?就像现在这样,要不要告诉我过去的事情,由你来决定。”

“......”

姜衍低下头,学着沈承簪的动作,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像是撒娇又像是埋怨,难以分清,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可是沈承簪——这是我的人生。”

第 95 章

第二天姜衍起得很晚,因为要去医院,早饭也没吃,匆匆洗漱之后,跟着沈承簪坐上车。昨天下过雨的缘故,今早的天气很好,天完全放晴,一点云彩也看不见,玉兰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姜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卫衣,走到室外也没有觉得冷,沈承簪手臂上搭着一件他的外套,大概是怕他会冷。

沈承簪选的这家医院不是姜衍之前习惯去的那家,车在医院大门口停下,姜衍跟着沈承簪下车,司机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库去。

沈承簪揽着姜衍的肩膀往里走。

“在这里吗?”姜衍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打量医院的周边环境和建筑设施,虽然有些陌生,但还是可以察觉到,这里大概是某所收费高昂的私立医院。

“嗯,”沈承簪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肩膀,“不记得了吗?之前来过的。”

姜衍摇摇头:“不记得了。”

“是一个朋友家的。”

“噢,”姜衍点头,“这样。”

走进医院的门诊部,尖酸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姜衍忽然再一次停住脚步,看向沈承簪:“你的朋友,是祁商陆对吗?”

沉默了一会儿,沈承簪点了点头:“想起来什麽了吗?”

“只记得这个名字,”姜衍说,“你希望我想起来吗?”

“......”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沈承簪再次用沉默面对姜衍的问题。

姜衍体贴地转移话题:“我们去哪个科室?”

“精神卫生科。”

转过几道长廊,上三层楼,周围的环境安静下来,相比于一层的门诊部,这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幼儿吵闹或者病患的呻吟声。

姜衍跟着沈承簪走进连廊深处。洁白的地砖上贴有深蓝色的指示标,提示来访者这里是精神卫生科室。

沈承簪在一间诊室门口停下,但没有敲门,而是侧过头看着姜衍,手指捏了捏姜衍的掌心:“需要做心理準备吗?”

姜衍摇摇头。

“好。”

诊室门打开的一瞬间,姜衍再一次出现幻视。

Adele一身白大褂,露出天蓝色衬衫的领口,一头金发高高挽起,清爽干练,纯黑色的瞳仁里笑意盈盈:“早上好,姜衍!”

姜衍完全静止,时间和感知都陷入凝滞,然后他迟钝而僵硬地转过头,看着沈承簪:“沈承簪,我有点不舒服。”

沈承簪低头看他的神色,皱着眉,扶他走进诊室:“Adele!”

“过来坐。”

姜衍木讷地仿佛植物人一般,两臂失去知觉地下垂,任凭沈承簪托着他的肩膀,扶到办公桌前的小沙发上坐下。

Adele端来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小茶几上,然后坐在他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姜衍,能告诉我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幻视。之前也有过很多次。

但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严重。

姜衍沉默着,视线落在面前的玻璃杯上,杯里的水杳杳冒着热气,太真实了,真实到浑身发冷。他像是在梦游,青天白日的梦游。

“沈承簪。”

他尽最大限度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祥和,然后尾音发颤,完全失去控制。

“怎麽了?”沈承簪握住他的手掌,在沙发上坐下,“哪里不舒服?”

他转头看向Adele:“Adele,他怎麽了?”

“沈承簪!”

姜衍尖锐的声调急切地打断沈承簪没说完的话:“沈承簪......”

“我在的,”沈承簪说,“我在这里。姜衍,我在这里。”

他明明是睁大了眼睛的,干净洁白的诊室犹如宁静的告解亭,透亮的太阳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窗,连漂浮在空气中的尘螨也清晰可见。他能够看见Adele白大褂袖口的一根小小的线头,以及她穿平底鞋鞋面上溅上的一点湿润的泥土。

清晰地不像是梦境。但是频繁的幻视在很久之前就毁掉了他对眼睛的信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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