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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珠顿感诧异,心中生出些不好的念头。连忙撚开字条一瞧,上面只有寥寥三字:

当门子。

所谓当门子,便是成粒的麝香,且药性极烈。碾碎后掺在汤药里,便可轻易致人小産。

沈韫珠指尖捏着字条,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又放在鼻尖下轻嗅。只道是寻常松烟墨的气味,再没旁的了。

传信的人很是谨慎,寻不见半分蛛丝马迹。

沈韫珠眉心微蹙,盯着银盆里晃蕩的水光出神。手底下细细毁去字条,若有所思。

眼见得沈韫珠的脸色逐渐阴沉,画柳心里咯噔一跳,急忙问道:

“小姐,您可是瞧出什麽了?”

沈韫珠虚扶了一把画柳,轻拍画柳的手背以作安抚。

“画柳。”

沈韫珠定下心神,刻意将语调放得平缓了一些:

“咱们房里,恐怕多了些害人的东西。”

豆大的烛火在夜风中忽明忽暗地跳跃,耳畔传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画柳只觉得不寒而栗。

反客为主

夜色归阑之际,殿门处忽然传来开合的声音,旋即便听得一串足音渐渐靠近。

沈韫珠面颊上染着些许苍白,双唇却是殷红,仿佛刚从睡梦中惊醒。

沈韫珠半倚在画柳怀中借力,神情柔弱地望向推门而入的绿袍女官,问道:

“大人,这是出了何事?”

瞥见门后还立着三四名女官,沈韫珠掩唇轻咳了两声,扶着画柳的手从榻边起身。

“臣等奉圣上之命搜检各宫,不得已扰您歇息,还望您见谅。”

视线触及为首女官身上的鸂鶒纹官袍,沈韫珠认出来人应是宫正司的司正。

为了唱这一出戏,竟将司正女官都牵扯进来,想来今儿个设局之人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沈韫珠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仍是那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状。

“既是如此,各位大人请便罢。”

沈韫珠披了件藕荷色锦花斗篷在身上,闻言颇为好性儿地点点头,配合地挪到了熏笼旁的圆凳上坐着。

趁着没人留意这边的动静,沈韫珠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不着痕迹地抚了抚胸口。

察觉到沈韫珠的动作,画柳不由得蹙起眉头,忧心忡忡地唤道:“小姐。”

沈韫珠却是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目光所及之处,刘司正从红木柜后捧出了一方缠枝莲纹木匣。

随着搭扣处一声极轻的“啪嗒”,盛着数枚棕色药粒的匣子应声而开,馥郁的香气顿时四散开来。

随着奇异的药香味儿钻入鼻孔,衆人纷纷顿在原地,殿内霎时寂静了一瞬。

沈韫珠的指尖冰凉如水蛇,双颊上却慢慢泛起浅淡酡红,神色中仿佛透着可疑的心虚。

夜风静谧地拂过,一张折起的信纸仿若翩跹的蝴蝶,打着旋儿从木匣底端飘落。

见状,立刻有一名随行女官上前拾起。只见信纸上的墨迹已经干透,其上最惹眼的,莫过于用羊毫细笔书就的“当门子”三字。

这方檀褐木匣,显然就是宫正司翻遍后宫要寻的东西。

刘司正的视线直直投向了沈韫珠,表情严肃地道:

“苏秀女,请随微臣走一趟。”

-

今夜先是惊闻嫔妃小産,又是赶上阖宫抄检,初入宫廷的贵女们何曾见过这番阵仗。

而圣驾的到来,无疑是将储秀宫这趟水搅得更浑了些。

“臣女等拜见陛下。”

直至跪倒在皇帝身前,眉心贴上冰凉的手背,尚还有人没能缓过神儿来。

高踞于主位上的年轻男子一袭龙纹玄衣,金冠高束墨发,正是大周皇帝裴淮。

裴淮今年二十有三,虽相貌俊美,神情却十分淡漠。故而令人莫敢直视,显出几分大权在握的矜贵。

“免礼。”

宫正司从旁呈上了药匣,裴淮目光沉沉地扫了一眼。宫中出了这样的事,裴淮也是一夜未曾歇息,倦怠的眉眼间隐隐含着阴郁冷肃。

“这匣子是谁的?”

裴淮疏淡的声线中透出股慑人的威压,仿佛一片阴云从头顶直直笼罩下来,听得底下人心惊肉跳。

胆子小些的秀女,早歇了在圣上面前露脸心思,惶惶不安地垂着眉眼,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地面里去。

正当这时,站在前头的姚秀女忽然低呼了一声,瞬间将衆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沈韫珠毫不意外地掀起眼帘,只见姚秀女神色犹疑,正吞吞吐吐地说道:

“臣女见这匣子有些眼熟,似乎是……苏秀女的。”

“臣女前几日瞧见,苏秀女将这匣子交给了身边的婢女,言语中仿佛还提到了‘当门子’什麽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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