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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秀女的话点到为止,却足以将容嫔小産之事引到沈韫珠身上。

谋害皇嗣,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然而无论姚秀女说什麽,沈韫珠都始终静静听着,仿佛事不关己一般镇定自若。

在一片死寂中,沈韫珠上前半步,轻轻福身。

“啓禀陛下,此物确是在臣女房中寻到的。”

沈韫珠来得匆忙,三千青丝尽数用一根玉簪拢起,面容有些病恹恹的苍白。饶是如此,却遮不去她骨子里那抹秾豔,仿若一枝雨中盛放的碧桃花儿,美得教人心惊。

可惜裴淮似乎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他淡淡地瞧向沈韫珠,语气里没有半分松动:

“那她方才所言,你可认?”

沈韫珠故作惊惶地擡起头,猝不及防地撞上裴淮的视线。

男人那双凤眸里幽深似潭,仿佛酝酿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都说儿肖母,女肖父。太后年轻时曾是大周数一数二的美人,倒也无怪乎这皇帝生了一副好皮囊。

沈韫珠瘦削单薄的双肩轻轻打着颤,眼尾洇开瑰豔的红。

“匣中之物并非当门子,还望皇上明鑒。”

沈韫珠举止娴静,很难让人心生恶感,又生了双带着鈎子似的桃花眼。仿佛再冷硬的心肠,都要在那视线里软得一塌糊涂。

见状,裴淮凤眸微眯,神情不辨喜怒。

趁着裴淮一晃神的间隙,沈韫珠已将準备好的话说出口:

“臣女在家中时曾患有心疾,故而在进宫之前,家父特地为臣女备了这药匣,里面不过是一些——”

沈韫珠侧眸盯着姚秀女,丹唇轻啓,字字清晰地道:

“苏合香丸。”

姚秀女被盯得有些发毛,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姚秀女扯了扯唇角,状似好心地提醒道:

“苏妹妹,当着皇上的面,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沈韫珠的反应虽有些出人意料,但姚秀女并未自乱阵脚。只因姚秀女打心眼里觉得,沈韫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沈韫珠微微垂眸,目光恰好落在银丝线绣成的龙爪上,语气恭敬:

“臣女自然没有胡言乱语。那里头究竟是当门子还是苏合香丸,请御医来一验便知。t”

裴淮靠在檀褐扶椅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扶手,视线停留在沈韫珠身上,仿佛看出了什麽。

裴淮的眼神中划过一抹探究的兴味,连带着周身的压迫感都散了些。

“姜德兴,去传齐御医过来。”裴淮淡声吩咐。

首领太监姜德兴立刻应“是”,端着柄玉犀拂尘下去传令。

“姚秀女方才所言,可谓是信誓旦旦。等下该不会要改口称,今日之事只是误会一场罢。”

方岚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落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听罢方岚的话,裴淮睨了姚秀女一眼,明白过来她便是淑妃的族妹。

姚秀女心底正心虚起疑,被方岚呛了一句后,倒也没像方才那样跳出来反驳。

此刻御医都在迎春殿守着容嫔,小太监得了令便赶忙跑去传话。

借着这个空当儿,裴淮自是同表妹方岚叙了几句话,方岚都一一应了。只是二人态度熟稔却不热络,显然是君无情妾也无意。

沈韫珠看在眼里,心道太后扯的这根红线貌似不太灵啊。

此刻最心焦的莫过于姚秀女,而沈韫珠竟然还在出神琢磨着方岚。如此稳操胜券的模样,登时快把姚秀女的鼻子都气歪了。

不多时,年近五十的齐御医提着药箱,躬身进来请安。

裴淮淡声叫起,擡手示意宫女将木匣端过去。

齐御医身为御医院院使,不仅医术精湛,更重要的是深得圣上信任。

今日之事孰是孰非终于要盖棺定论,衆人皆不由好奇地盯着齐御医。

只见齐御医从匣中取出棕色药丸,托在掌心观察一番后,又撚碎小半颗放在鼻下轻嗅。

须臾,齐御医拱手道:

“啓禀陛下,据微臣初步判断,匣中之物应为苏合香丸,此物有辟秽开窍、镇心安神之效。”

听得御医验过匣中确为苏合香丸,而非当门子。姚秀女脸上的神情陡然凝固,气势顿时矮了一截,但仍旧强撑着质问:

“臣女与苏秀女同住一月,竟不知苏秀女何时还患有心疾了?”

沈韫珠吃準了姚秀女不会轻易死心,攥着锦帕轻咳了两声,柔弱地开口:

“臣女不过是些许旧疾,平日里并不妨事。可巧近些日子偶感不适,正愁该如何调理……”

“不知可否趁这个机会,请齐御医替臣女瞧瞧?”

沈韫珠略微擡眸,望向坐在主位上的裴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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