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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裴淮颔首,齐御医当即从药箱中取出一方丝帕,搭在沈韫珠右手腕间。
触及沈韫珠的脉象后,齐御医不禁面露迟凝。
齐御医琢磨片刻,心下仍觉有些怪异,便低声告罪,又请沈韫珠换了左手来诊。
过了好一会儿,齐御医皱着眉问道:
“贵人近来是否常觉心慌不安、形寒肢冷,夜里偶有咳症?”
“正是如此。”沈韫珠轻声应道。
齐御医将脉枕收回药箱,斟酌着回禀:
“贵人许是近日劳累多思,这才引发了旧疾。眼下虽暂无大碍,但仍需每日服用苏合香丸,多加休养才是。”
此话一出,沈韫珠的嫌疑几乎已然洗净,而姚秀女方才的指证就显得格外可疑。
听罢齐御医的话,沈韫珠扶着桌角站起身。
旁人都以为,沈韫珠会在此刻反击姚秀女。却不料沈韫珠面露讶然,仿佛如梦初醒般说道:
“臣女忽然记起,那匣子里还有大夫为臣女开的方子,上面的确有一味药材是当门子。”
“想来便是如此,才令姚姐姐误会了。”
经过此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姚秀女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沈韫珠。
只见沈韫珠的眸子里,赫然盛着猫抓耗子般的戏弄之色。
齐御医取出药方看了几眼,便朝裴淮点了点头,确认药方无误。
姚秀女看清了沈韫珠眼底的嘲讽,但如今形势压人,只得硬着头皮跪下请罪。
“是……是臣女莽撞了,没弄清缘由便冤枉了苏秀女,还望陛下恕罪。”
裴淮却没急着开口,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沈韫珠。
“臣女相信,姚姐姐应是无心的。”沈韫珠福了福身,竟是主动替姚秀女开脱。
今日之事显然不单是一个秀女所为,背后或许是淑妃,又或许是姚家。而裴淮眼下,显然没有动他们的心思。
此时大度让步,既是不与强敌做无谓的纠缠,也是不给裴淮添乱。
若说裴淮方才还只是怀疑,如今便已然有八九分确认。眼前这女子并非菩萨心肠,而是远胜常人的聪慧。
虽说美貌之人在宫中比比皆是,但能有如此玲珑心思的绝色美人,倒也算是难得一见。
裴淮收回目光,他虽暂时不动姚氏,却也不妨拿宫正司开刀。
“宫正司办事不力,典级以上女官俱罚俸一年。刘司正才不堪任,着贬为女史,即日起调离宫正司,以儆效尤。”
言罢,裴淮拂衣起身,在一片恭送声中起驾回宫,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瞧姚秀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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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御书房。
裴淮一袭帝王衮袍长身玉立,面前摊开的折子上,赫然写着为六名新妃拟定的位份。
姜德兴陪侍在旁边,瞧着裴淮提笔圈出了秀女姚氏下方的“美人”二字,再落笔时便改为了“宝林”,竟是连降两个品级。
原来拟定的是姚秀女为美人,苏秀女为才人。
姚秀女的位份本要比苏秀女高上一级,如此反倒变为低了一级,个中变化着实有些微妙。
裴淮面无波澜地合起折子,道:
“今儿个早朝过后,拿去宣了罢。”
“是。”
姜德兴躬身接过,心道皇上今儿个改动姚秀女的位份,倒是难得驳了淑妃娘娘的面子。
不过也怨不得皇上心里有偏向,回想起方才在殿上时的惊鸿一瞥,姜德兴仍不由得暗自咂舌。
这苏才人瞧着,确乎会是个有造化的。
望君垂怜
因着整宿不曾安眠,沈韫珠此刻可没心思去奚落姚秀女。待圣驾离开了储秀宫,沈韫珠便与方岚结伴回房。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姐姐。”沈韫珠走在方岚身侧,婉声道谢。
夜里收到字条后,沈韫珠想着幕后之人既已设好了局,未能引来裴淮岂不可惜。
沈韫珠索性将计就计,从方岚那里借来苏合香丸,来了一招偷天换日。
“妹妹放心,我自是信你的。”方岚听出了沈韫珠的未尽之语,淡笑着回应。
方岚既将苏合香丸给了沈韫珠,便已选择要和沈韫珠站在一边。
“幸好你及时察觉,否则还真要着了她们的道。”回想起方才的对峙,方岚仍觉心惊。
“今日的确兇险。”沈韫珠轻声应着,眼底却掠过一抹狠色。
方岚安慰地拍了拍沈韫珠的手背,说:
“今儿个你也累了,快些回房歇着罢,过会儿便该有御前的人来宣旨了。”
“好。”沈韫珠与方岚相视一笑,欠了欠身,“姐姐慢走。”
见方岚带着侍女离去,沈韫珠终于不必再强撑着笑意,嘱咐画柳时面色难免憔悴了许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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