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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妹妹请起。”容贵嫔虚扶起沈韫珠,问道,“妹妹这是要回宫?”
“妾身想着淑妃娘娘交代的差事,打算先去一趟尚仪局。”沈韫珠柔声回答,眉宇间却难掩愁悒之色。
容贵嫔了然一笑,“今日说到底是本宫连累了妹妹,便由本宫替妹妹誊抄一半可好?”
“这如何使得——”沈韫珠礼貌推拒。
容贵嫔淡笑着摇头,“妹妹不必客气。”
容贵嫔摆手示意自己的宫女停在原地,有意引着沈韫珠往僻静处走。沈韫珠见状眸光微闪,也命画柳留在后面等候。
容贵嫔拂去挡在身前的柳枝,压低声音同沈韫珠交谈:
“前些日子我虽病着,宫中之事却也有所耳闻。”
“既然妹妹与我有共同的敌人,那我们天然便是要站在一处、相互照应的,妹妹你觉得呢?”
容贵嫔的家族虽富庶,却因着皇商的身份,在前朝使不上什麽力。反观宜妃的父亲贵为当朝太傅,淑妃的祖父更是三朝元老,那可都是实打实的朝廷重臣。
后宫形势波谲云诡,多一个盟友,总好过多一个仇敌。容贵嫔若想在宫里站稳脚跟,势必要拉拢此番新进宫的燕都贵女们。
“容姐姐所言甚是。”沈韫珠略作思量,不经意间改换了称呼,表明愿意结盟的t态度。
容贵嫔弯唇,“我便知道,妹妹不会令我失望的。”
“还要多谢容姐姐擡爱。”沈韫珠欠了欠身,同样报以一笑。
“苏妹妹如今正得圣宠,有些话我本不该在此时叮嘱你,只是……”
瞧出容贵嫔的欲言又止,沈韫珠顿时来了精神。以为能从容贵嫔口中探知什麽宫中密辛,便催着容贵嫔说下去。
“容姐姐但说无妨。”
容贵嫔目中流露出一抹清愁,语气似有落寞地道:
“得宠固然是好事。只是妹妹须得记着,那位可素来是个狠心薄情的主儿。”
渡鸦来信
容贵嫔向上指了指天,目光深切地望向沈韫珠,说道:
“妹妹若想在这宫里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便莫要在那位身上陷得太深。”
沈韫珠还当容贵嫔要说什麽要紧事,却原来只是劝她不要对皇帝动心。
对于沈韫珠而言,容贵嫔的担忧,未免有些太杞人忧天了。
但沈韫珠没说什麽,只是垂首颦眉。仿佛初开情窦的怀春少女,骤然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怔在原地好半晌,沈韫珠才吞吞吐吐地回答:
“容姐姐所言,我记下了。”
容贵嫔会心一笑,擡手拂去沈韫珠衣袖上的落花,温声说道:
“既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不耽搁妹妹去尚仪局了。”
“恭送容姐姐。”沈韫珠低垂着眼睫,似乎有些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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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珠心里惦记着容贵嫔的事,倒也没留意到画柳今儿个异常沉默。
还是画柳进来换茶时,主动提起:“小姐,奴婢有件事想同您说。”
沈韫珠神思回笼,擡眸看向面前的画柳。竟发觉画柳表情格外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韫珠不禁有些意外,招手将画柳唤来身边,声音轻柔地问道:
“可是出什麽事了?”
画柳摇摇头,谨慎地扫了眼紧闭的殿门。确认披香殿的宫人都在外头打扫院子,画柳这才侧身坐在脚踏边,小声同沈韫珠说:
“您还记得那日在储秀宫中,有人给奴婢塞了张字条的事麽?”
沈韫珠点点头,她当然记得。
当日之事虽最终化解,但传信之人的身份至今仍是个谜团。沈韫珠每每想起,便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画柳虽还有些犹疑,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于是鼓起勇气说道:
“当时事发突然,奴婢并未看清那宫女的脸,但却瞧见了她的背影。
今儿个从淑妃宫里回来后,奴婢琢磨了许久,仍觉着那日之人很像容贵嫔身边的大宫女。”
听到画柳这样说,沈韫珠摇着团扇的手顿在半空,双眸赫然淩厉。
早在多年前,沈韫珠便发觉画柳有通过步态辨人的本事。是以对于画柳的判断,沈韫珠心底已然有七八分相信。
送字条来提醒她的人,竟会是容贵嫔吗?可那时她与容贵嫔素未谋面,容贵嫔又为何要出手相救……
沈韫珠眉心微蹙,指尖搭在案几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案沿。
哪怕画柳没有认出容贵嫔身边的宫女,沈韫珠都能隐隐察觉出,容贵嫔这个人并不简单。
在沈韫珠看来,容贵嫔那副波澜不兴的外表下,涛怒云舒不可端倪,危险程度堪比周帝裴淮。
眼下沈韫珠尚且琢磨不出,容贵嫔三番两次的示好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诡秘心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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