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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妹妹一见如故,倒也不妨说些掏心窝子的话。眼下后宫中人各怀鬼胎,姑母和表哥选我进宫,只是因我知根知底,较旁人更可信几分。故而这圣宠落在谁身上,我其实并不在乎。”
沈韫珠听着方嫔的话,突然灵光一闪,隐约想到了日后该如何取信于裴淮。
只是这念头尚且模糊,沈韫珠还需再细细谋划一番。
“听姐姐这样说,我也就安心了。”
沈韫珠眼睛弯成了月牙,将那碟子荔枝朝方岚推了推。
“我也没什麽稀罕物儿能送给姐姐,只这荔枝是尚食局刚送来的,我尝着还挺新鲜呢。不如姐姐带些回去?”
荔枝树大多生长在南梁,方岚自幼在燕都长大,不甚喜好荔枝的味道。
“多谢妹妹好意,只是我不大吃得惯这个。”
方岚抿唇轻笑,“不过我瞧你倒是挺爱吃的。改日去了姑母宫里,我再为你讨些回来。”
“姐姐也忒坏了,笑话我贪睡还不算完,现下又来揶揄我馋嘴。”沈韫珠娇俏地轻哼一声。
二人正谈笑间,姜德兴端着拂尘从外头进来。
“奴才t见过方嫔娘娘、苏美人。”
方岚见状微微敛起笑意,“姜总管请起。”
“奴才来得不巧,打扰二位主子了。”
姜德兴这老狐貍最懂宫里的弯弯绕绕,此时面对着方岚和沈韫珠,态度别提多和善了。
“姜公公这是哪里的话。”沈韫珠淡笑着又问,“可是皇上有什麽吩咐?”
“回苏美人,皇上有旨,请您今晚去紫宸宫陪膳。”姜德兴道。
沈韫珠闻言并未做声,只是转眸去看方岚。
方岚果然没有半分不悦,反而笑着站起身。
“既如此,本宫就不在这儿叨扰了。妹妹也早些过去,莫叫皇上等急了。”
宜喜宜嗔
姜德兴引着沈韫珠来到门前,正巧碰上御前宫人端着承盘,刚要进去换茶。
姜德兴眼珠子一转,当即拦下了小太监。皇上明摆着是想跟苏美人独处,他们这起子奴才跟进去凑什麽热闹。
“皇上还在里头批折子,苏美人自个儿进去吧。”姜德兴笑眯眯地说道。
见姜德兴都这麽说了,沈韫珠只得无奈揽下了奉茶的活计。
书房内响起轻微的足音,沈韫珠端着青花茶盏缓缓走近。黄昏已至,成片的霞光染红天际,夕阳斜晖洋洋洒洒地倾落在博古架上,映出裴淮伏案批阅奏折的身影。
高挺的鼻梁投下淡淡阴影,将男人半边俊美面庞隐匿其中。
裴淮听到声响头也未擡,便开口制止了沈韫珠行礼,“不必。”
裴淮将手里的折子搁在一旁,这才擡眼看向沈韫珠,依旧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过来。”
被裴淮那双幽深的凤眸盯着,沈韫珠不由得屏息凝神,缓步绕过书案,动作小心地将茶盏放在案上。
裴淮先是用眼神点了点桌案上散落的折子,而后才持着盖顶轻拂几下,撇去了水面上漂浮的茶叶。
沈韫珠见状,乖乖上前将批阅过的奏折尽数归拢在案头,安安静静地等着裴淮品完茶。
察觉出裴淮周身气压很低,沈韫珠心想裴淮许是在烦心朝政罢,毕竟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惹了这男人。
眼见裴淮将茶盏放回原处,沈韫珠的心不由再次提起。
果然下一刻,便听得裴淮不疾不徐地问道:
“淑妃为难你了?”
闻言,沈韫珠缓缓眨动了下眼睛,心里掂量着自个儿该不该顺势告状。
沈韫珠美目微微上挑,娇娇柔柔的嗓音,像是化成水的蜜糖,听得人嗓子眼里直齁。
“淑妃娘娘命妾身誊抄《内训》,妾身抄得手都酸了。”
沈韫珠手中捏着芙蓉纱帕子,往裴淮眼前轻轻一晃。纤白如玉的腕子滑出胭脂色袖口,在金晖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臂间缠绕的银花披帛也随之摇曳,道不清的撩人心怀,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瞧清那双凤眸里的炙热暗涌,沈韫珠方欲得意地挑唇,便被男人直接拦腰抱起。
沈韫珠惊得轻“啊”了一声,待缓过神来,便发觉自个儿已经坐到了御案上。
光天化日之下,把嫔妃抱到御案上坐着,这像话吗?
沈韫珠反手撑着桌案,被裴淮气得头晕目眩。敢情方才叫她把奏折收拾起来,就是要干这种荒唐事?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个儿找罪受。”
裴淮交抱双臂,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平视着沈韫珠。
见沈韫珠满脸惊诧,裴淮眉峰挑起,不客气地刻薄道:
“朕不是免了你请安?非不听朕的,挨罚也活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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