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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下去传膳了罢。
沈韫珠这样想着,迈步走上台阶。
忽然间,沈韫珠听到殿内隐约传出声响,似乎有两人在低语交谈。
沈韫珠第一反应是冬儿在里头,不由得顿住脚步。犹豫地垂下眼睫,不知自己还要不要进去。
“林衡!”
殿内,方岚情绪骤然激动,不由拔高了声调。
“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是何等万念俱灭,心如死灰……”
沈韫珠唬了一跳,以为自个儿听错了。下一瞬,却听见林衡在里面低声说道:
“我又何尝不是。”
“只是娘娘,我们之间早已是云泥之别。您又何必自降身份,和我这等罪臣之子扯上干系——”
震惊之下,沈韫珠不由自主地擡起眼眸。视线穿过虚掩着的房门,竟恰好瞧清了满眼泪光的方岚。
方岚沉浸在悲痛中无法抽离,当即捧起林衡的脸,义无反顾地以吻封缄。
唇齿间品尝到泪水的湿鹹,却早已分不清是谁的泪了。
林衡背对着门口,虽看不到表情,却能见他脊背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麽。
沈韫珠愣在原地,猛地瞪大了双眼。
什麽?
方岚和林衡……
他们怎麽会……
沈韫珠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乱糟糟的根本无法思考。
而此时,方岚像是察觉到了什麽。目光越过林衡的肩头,径直望向微微敞开的门缝。
四目相对。
方岚面上犹挂泪痕,眼中霎时闪过一抹惊慌。
但很快,不知出于何种缘故,方岚又平静了下来。
林衡似有所感,正欲转头,就被方岚扳了回去。
方岚t死死扣住林衡双肩,紧闭眼眸,旁若无人地再次吻上林衡。
这一吻裹挟着绝望沉痛,又带着几分飞蛾扑火的决然。
沈韫珠惊诧地捂着嘴,此时终于缓过神来,连忙转身,落荒而逃。
没走几步,便迎面撞上了匆匆赶回来的冬儿。
冬儿大骇,也顾不上什麽尊卑,本能地拦住沈韫珠的去路,神情十分局促。
“娴嫔娘娘,您怎麽回来了?”
“没什麽。”
沈韫珠咧嘴笑了笑,笑意却很是勉强。
“我的戒指落在殿里了,回头你替我送到重华宫罢。”
沈韫珠此刻正是心神震蕩,没心思去说些场面话。三两下绕开冬儿,随后快步离去。
黄雀在后
御书房中, 裴淮看罢密报上的内容,声音冷了下来。
“此番拔掉了京中的南梁暗桩,竟还发现一张燕都舆图?”
“是。舆图在此, 还请皇上过目。”
赵宥光捧着卷轴上前,由姜德兴转呈到皇帝的御案上。
趁着裴淮垂眸打量舆图之际, 赵宥光接着道:
“微臣已托姜公公查过,这张舆图平日只放在宫中尚仪局里存着。微臣猜测, 应是有人里应外合, 在宫中窃绘此图后秘密送往宫外。”
裴淮一眼扫过, 便知这图仿得八九不离十,沉声问道:
“可有抓住活口?”
“南梁奸细甚是狡猾, 明知逃不掉便试图服毒自尽。微臣立马命金吾卫阻止,勉强留下了四名活口。”赵宥光拱手道。
裴淮眸光微暗, 握着墨玉扳指摩挲。
半晌,裴淮命道:
“抓到的人都交由刑部去审,京兆府继续在城中搜捕, 此番定要将南梁细作连根拔起。”
“是, 微臣领命。”
赵宥光拱手,倒退至门口才转身离去。
御书房里静得出奇,裴淮又盯着那幅舆图看了一会儿,的确没有发现什麽破绽。其上的字迹也十分陌生, 瞧不出来是出自何人之手。
“近来进出尚仪局的人里面, 有谁瞧着可疑吗?”裴淮淡声问道。
听见皇上提起这个, 姜德兴连忙禀道:
“回皇上的话, 许尚仪已经排查过手底下的女官, 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但赏花宴那阵,宫中不少嫔妃主子都曾出入尚仪局。许尚仪怀疑是那时混进了南梁奸细。”
“许尚仪是安国公府的家生婢女, 当初国公爷还选了她做太后娘娘的陪嫁,想来许尚仪的话应当可信。”姜德兴又道。
裴淮冷笑一声,眸中讽意更甚。南梁那群酒囊饭袋,临军对阵时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净会在背后使这些下作手段。如今都沦落到派女人来他身边送死了?
“朕记得方婕妤的生辰也快到了罢?”裴淮凤眸微眯,缓缓问道。
姜德兴略想了一下,回道:“正是,就在十日之后。”
裴淮合上那幅舆图,命姜德兴拿去收起来。
手指从书案上勾来一方印鑒,裴淮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仿佛已然成算在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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