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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省得她日日折腾咱们去请安。”沈韫珠轻笑道。

“但后宫毕竟是皇上的后宫,姑母也不好总管着。听说下月的中秋宴还是会交给淑妃操持,且看她这回能不能办得妥帖周全些。”

方岚隐晦地提起道:“淑妃虽爱刁难人,手段却不怎麽高明。纵有害人的心思,却也很难害到什麽人。”

沈韫珠轻轻点头,赞同方岚的说法。赏花宴的幕后主使虽还没抓住,但明眼人都不会怀疑是淑妃所为。

无论是容贵嫔小産,还是昭宁公主中毒,淑妃怎麽看都像是自个儿跳出来,被人当枪使的那个。

“我那日见令容华已然有些显怀,想来这胎应是坐稳了。纵有人想对景安宫下手,恐怕也很难得逞了。”

沈韫珠神色泰然自若,语气轻松地说道。

“倒也不能全然放松警惕。当日容贵嫔怀胎五月有余,不还是……”

方岚摇头轻叹。

那日从景安宫出来,裴淮特意将方岚叫了过去,交代她平日多留心宜妃杨嘉因。

方岚回来后越想越觉得心惊。宜妃与令容华素来走得近,若是宜妃要对龙胎下手,令容华还真是防不胜防。

提到容贵嫔,沈韫珠又想起南梁,不禁感慨道:

“宫中之人,不过是各有各的艰难。”

瞥见沈韫珠神情黯然,方岚淡笑缓和道:

“这话我们说说也就罢了,妹妹如今住着椒房,有何可犯愁的?”

沈韫珠自然不能对着方岚吐露心声,只变相地埋怨道:

“姐姐自个儿摸着良心说说,你那皇帝表哥是不是忒难伺候?”

“妹妹竟还会怕皇上?”

方岚蓦然失笑,又赶忙替裴淮说起好话儿来。

“只要别动什麽歪心思,皇上对嫔妃还是挺宽容的,你瞧淑妃就知道了。”

方岚一番话,说得沈韫珠是哑口无言。

裴淮对自己人的确宽容,可她与裴淮注定是对手,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沈韫珠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

“罢了,不说这个。姐姐是不是快过生辰了?”

方岚讶然,问道:“妹妹怎麽知道?”

“我从重华宫的宫女那儿听来的。听她们说,姐姐的生辰和太后娘娘恰好只差一日。”沈韫珠望向方岚。

方岚点点头,“正是。”

“姑母既要斋戒祈福,我也不欲设宴铺张。到时只叫上梁婕妤她们,咱们自个儿庆贺一番也就是了。”

“如此甚好,也省得拘束。”沈韫珠展颜笑道。

“不知妹妹的生辰是哪日?”方岚顺势问道。

沈韫珠应道:“正月十二,还早着呢。”

方岚暗自默念了两遍,笑道,“果真是个好日子。”

正说着,画柳从外头进来,行礼道:

“娘娘,青婵派人来问,您今儿个可要回宫用膳?”

沈韫珠看了眼窗外天色,不禁歉疚。

“光顾着和姐姐说话儿,竟没留意都是这个时辰了。”

“无妨。”

方岚自不会介意这个,反而主动邀请:

“不如妹妹就留在翠微宫用膳罢?”

“多谢姐姐好意。只是我刚迁宫没几日,重华宫里还有不少琐碎事儿,须得我早些回去打理。便不叨扰姐姐了。”

沈韫珠从软榻上起身,婉声道。

方岚心想也在理,便点点头,“如此,我也不强留妹妹。”

“若遇上什麽棘手的事儿,妹妹便派人来支会我一声。”方岚跟着起身。

“好,”沈韫珠会心一笑,“那我先回了,姐姐留步。”

-

沈韫珠扶着画柳的手走出翠微宫。

路过门口时,又停下逗了逗金笼里的画眉鸟,心道今儿个倒是没见着那个叫林衡的训鸟太监。

画柳眉眼俱笑地守在旁边,忽然瞥见沈韫珠的玉指上空空如也,不由问道:

“娘娘,您手上的戒指呢?”

沈韫珠低头看向自个儿的右手,果然不见那枚红宝石戒指。

沈韫珠眉头轻蹙,回忆了半晌,忽然道:

“方才我在殿里绣了两针,想来是那时随手摘下戒指,过后忘了再戴上。”

画柳松了口气,原是虚惊一场。

“没丢便好。娘娘放在哪儿了?奴婢这就回去取。”

许是针黹盒里,又许是茶案边上。沈韫珠竟有些想不起来了,于是说道:

“还是我自个儿去一趟罢,你且在这里等我片刻,顺便替我把这鸟儿喂了。”

左右离得也不远,画柳接过银匙,点点头道:

“也好,那奴婢在门口等您。”

沈韫珠轻摇团扇,独自一人朝着正殿走去。

说来稀奇,沈韫珠离开时还瞧见有宫人守在阶下当值,此时却都不见蹤影。沈韫珠心底疑惑,却也没有多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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