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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珠起身将方岚送至门口, 而后回身呆呆地坐在殿中,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方岚方才所言。
沈韫珠沉痛敛眸, 从未曾想过自己竟会如此迟钝。直到徐月吟香消玉殒, 才恍然惊觉她内心承受着怎麽样的苦楚。
玄关处珠帘晃动,青婵端着治内伤的汤药走进来, 低声说:
“娘娘,该喝药了。”
沈韫珠蜷在软榻上擡起头,伸手接过药碗。
“往后若是皇上在重华宫里,便嘱咐膳房先不要熬药了。”
沈韫珠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汤,一饮而尽,苦得她直蹙眉头。
“是。”
青婵点头应下,又道:
“娘娘,方才张进禄递来口信儿,说秦妃殿里好似有烧过香烛纸钱的痕迹。”
张进禄便是她们收买的瑞兽苑太监,眼下在毓庆宫中照料昭宁公主养的白兔。
沈韫珠手捧青花杯盏,正含着水漱去嘴里的苦味儿,闻言不禁顿住。
沈韫珠微微俯身,将清水吐在了脚踏边的鎏金唾盂里,擡头纳罕道:
“秦妃在宫里烧纸钱?”
“是。张进禄瞧见毓庆宫倒出的香灰里头,有还没烧完的金纸。”
“给他些好处,让他继续盯着。”
沈韫珠摩挲着青花盏,吩咐道:
“改日去宫外钱庄支些银票,咱们宫里的金银就莫动了,免得教人察觉。”
“好,奴婢等会儿便去知会画柳。”
瞧见沈韫珠抻了抻腰,青婵立马上前半步,从旁扶着沈韫珠站起身。
沈韫珠脚步虚浮地回到主殿,却见裴淮已经醒了。裴淮慵懒恣意地披着外衣,正坐在炕桌旁翻着书页。
“怎地去了这麽久?”
裴淮放下书卷,朝沈韫珠招了招手。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低沉,听上去倒是尤为温柔。
沈韫珠乖乖走上前去,立马被男人圈进怀里拥住。周身被熟悉的龙涎香包裹着,沈韫珠竟莫名感到一阵心安。
“妾身和方姐姐说了会儿话。”
沈韫珠放软腰肢,倾靠在裴淮胸膛前。试图从裴淮身上汲取暖意,以驱散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方岚?”裴淮高高扬起剑眉,从鼻腔里哼道:“她怎麽又来了?”
“方姐姐关心妾身的身子,来瞧瞧妾身有何稀奇的?”
沈韫珠忍不住轻笑出声,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裴淮的手腕。
“倒是皇上,总吃方姐姐的醋做什麽?”
裴淮反手攥住作乱的荑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低沉的嗓音里透着笑意:
“朕的珠珠,自然只能同朕最亲近。”
沈韫珠脸颊微红,哪能料到裴淮非但没否认吃味,竟然还理直气壮地反驳她。
沈韫珠抽回指尖,娇嗔道:
“蛮不讲理。”
裴淮低笑一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韫珠耳畔,眸中翻涌着浓烈的占有之色。薄唇贴着沈韫珠的后颈一路下滑,眼看要亲到锁骨,沈韫珠连忙扶着裴淮的肩膀轻轻推拒。
“青天白日的,您可悠着点儿罢。”
裴淮乜了眼外头的天色,再低头一瞧那双湿乎乎的眼眸,只得悻悻作罢。
沈韫珠眼珠子一转,想起那日去太后宫中请安的事。忙拿来说与裴淮听,省得他心里总惦记着那些风月绮念。
“……太后娘娘说,下回请安的时候,让您带着妾身一同过去。”
裴淮听罢微微颔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专心握着柔荑摆弄。长指还偏不安分,非要挤进女子指缝间轻轻磨蹭。
沈韫珠低头瞧去,登时像被炭火烧灼了似的,蹭的一下撇开了眼。
沈韫珠眼不见为净,若无其事地问道:
“那皇上什麽时候有空,陪妾身去一趟长信宫?”
裴淮沉吟片刻,“母后近来应是要动身去护国寺了。还是等中秋宴过后罢,朕寻个日子接你过去。”
“好。”沈韫珠温顺地点点头。
裴淮忽地神色一凝,低声问道:
“今儿是什麽日子?”
沈韫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应声:
“八月初九。”
裴淮眸光微沉,眼中的旖旎情意缓缓褪去。
沈韫珠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瞄着裴淮,轻声问道:
“皇上,这日子怎麽了吗?”
见沈韫珠骤然紧绷,裴淮忙缓和了神色,倾身吻了吻女子额间,以作安抚。
“没什麽。”
八月初九是永王的忌日,这些日子忙着抓南梁细作,他竟差点儿忘了要去探望秦婉烟母女。
裴淮抚摸着掌下柔顺的青丝,温声道:
“朕忽然想起还有些朝政要处理,明儿个再来陪你。”
沈韫珠自然不信,但也没有拆穿,娇语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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