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页(1 / 1)

加入书签

('

指尖轻柔触及裴淮紧绷的脊背,沈韫珠温声道:

“妾身没觉着多难受,皇上不必忧心。”

回想起方才在水下惊心动魄的一幕,裴淮忽然体会到了何为后怕。

当裴淮寻到沈韫珠的时候,沈韫珠已然无力地闭上眸子,乌丝漂浮在水面,如水藻般四散开来。

想他平生征战沙场,主宰朝纲,面对着种种明枪暗箭,又何曾惧怕过?但在得知女子落水的那一刻,裴淮当真是心乱如麻,他竟然害怕会就此失去沈韫珠。

过了许久,裴淮才终于回应起沈韫珠上一句话来,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少装傻,你分明知道朕的意思。”

裴淮眼眸猩红,明显是咬着牙忍了又忍。不敢跟沈韫珠说太重的话,却也受不了她一再逃避。

身心俱疲之下,沈韫珠实在想不出尽善尽美的话儿来讨巧卖乖。又抵不住困意袭来,便沉沉昏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沈韫珠仿佛觉得脖颈间一凉,似轻吻,又似泪滴。

西子捧心

初秋清晨, 天色蒙蒙亮。如纱似幔的晨雾笼罩着连绵宫室,拂过花枝上残留的露水。

裴淮不放心地摸了摸沈韫珠额头,触手一片湿乎乎的温热, 但好歹不似昨夜那般滚烫。

裴淮坐在榻边,垂眸凝视着沈韫珠的睡颜。只见女子长睫如鸦羽般轻轻垂拢着, 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面容透出几分病恹恹的娇弱,分外惹人怜惜。

裴淮的目光在沈韫珠的脸上流连许久, 忍不住擡起指腹轻轻摩挲。

姜德兴躬身站在一旁, 见皇上明显是想继续守着娴贵嫔, 不由悄声问道:

“皇上,您今儿还去早朝吗?”

“去。”

裴淮暗叹一声, 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替沈韫珠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朝外走去。

殿门缓缓合上, 隔绝了秋日清晨的些微寒意。

见青婵端着温水走近,裴淮压低声音嘱咐道:

“吩咐膳房预备些清粥,熬好了就搁在炉子上温着。等你们娘娘醒了, 伺候她用些。”

“奴婢省得。”青婵忙屈膝应下。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韫珠倏然睁开了双眼。

正巧有画柳在旁打起帘子,青婵顺当地端着银盆走入内殿。一进门便瞧见沈韫珠侧伏在榻上,那双桃花眸里清澈明亮,哪里还有半分倦意。

“娘娘, 您醒了?”

“嗯。”沈韫珠心慵意懒地应了一声, 拥着锦被慢慢坐起身来。

青婵在温水里投了帕子, 一边替沈韫珠抹去颈间黏腻的冷汗, 一边问道:

“奴婢去叫齐御医过来?”

“等会儿罢, 先不急。”

沈韫珠接过画柳递来的热茶,低声问道:

“紫雁那边, 可有查出什麽?”

青婵矮身坐在脚踏边,回禀道:

“回娘娘的话,紫雁自个儿不愿供出背后之人,但曾有人瞧见她出入宜妃宫里。奴婢猜测,紫雁应是得了宜妃的授意行事。”

“宜妃?”

沈韫珠低声念叨了一遍,好似瞬间醍醐灌顶。

令容华虽是有孕三月时才令宫中衆人知晓,但却极有可能提前告知了交好的宜妃。

怪不得那人能从赏花宴便开始布局,暗中调换她的玉壶春瓶,只等着昨日将铅粉一事嫁祸在她身上。

如此,便都说得通了。

沈韫珠不禁想起前日从御花园带回的那张字条,便追问道:

“宜妃不能遇喜的事儿,可也打听清楚了?”

“是。”青婵点点头,道:“奴婢去问了服侍东宫的老人。据她们说,当年宜妃还是太子侧妃的时候,曾有过一次身孕,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小産了。自打那回过后,宜妃的身子便一直不大好。”

“难道宜妃是因为自己不能有孕,所以也见不得别人遇喜?”画柳不禁揣测道。

画柳越想越觉得心惊,如若当真如此,那这宜妃可真是个疯子。

沈韫珠却不置可否,疲乏地靠回软枕上,试图从纷乱的线索中理出个头绪来。

“昨儿个奴婢去请皇上的时候,杨太傅正在紫宸宫里。”青婵忽然说道。

见沈韫珠赫然擡眼看过来,青婵继续说了下去:

“听说杨太傅是在里面与皇上对酌,还不许旁人进去打搅。奴婢只得说娘娘有要紧事求见,这才请动了皇上。”

此话一出,画柳也听出了不对劲儿来,立马哼道:

“世上哪有这麽巧的事,早不饮晚不饮的,偏赶在中秋宴前。依奴婢看,杨太傅分明是和宜妃串通一气,故意想要拖住皇上。”

若裴淮来得再晚些,沈韫珠此刻还能不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倒真不好说了。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