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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晚膳时分,沈韫珠安静地坐在妆镜前,玉指轻撚着耳垂,替自个儿戴上一对白玉耳珰。镜中人淡施铅华,愈显得肤若凝脂,眉目如画。
忽然,镜中晃过一抹不寻常的绯红,沈韫珠疑惑地转过头去。
只见裴淮一改往日的素色或是玄色,今日竟着了一身张扬的绯红色锦袍。
沈韫珠不由暗自惊讶,似乎自她进宫以来,就没见裴淮穿过这等鲜豔颜色在身上。
裴淮见沈韫珠望着自己出神,不由剑眉微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问道:
“珠珠今日这般t瞧着朕,可是终于发现朕的俊朗之处了?”
又是绯红,又是俊朗。
沈韫珠顿时明白了,裴淮今儿个是唱的哪一出。
沈韫珠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嗔怪道:
“您不觉得自个儿太……”
“太过什麽?”裴淮故作不解地问道,眼底却满是促狭的笑意。
沈韫珠别过脸去,轻哼一声:“太过幼稚了些。”
裴淮蓦然失笑,信手从妆奁里取出送她的那支牡丹花簪,替女子轻轻簪进发髻中:
“走罢,莫要让母后久等了。”
轿辇一路平稳地朝长信宫行去,沈韫珠的心却渐渐提起。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紧张起来。
沈韫珠侧身拉了拉裴淮的衣袖,轻声问道:
“皇上,妾身今日瞧着可还妥当?”
裴淮低头看着沈韫珠,眸中满是宠溺,不吝夸赞道:
“珠珠每日都很好看,今儿个尤其光彩照人。”
裴淮顿了顿,又柔声安慰道:
“别紧张,母后又不是那等严苛之人,何况还有朕在,你只管放心便是。”
沈韫珠轻轻颔首,心里却仍是七上八下的,很是奇怪。
轿辇在长信宫外停下,裴淮率先下了轿,然后转身去扶沈韫珠。
沈韫珠搭着裴淮的手走下轿辇,直到行至主殿外,沈韫珠见裴淮还没松开她的意思,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裴淮转眸看向沈韫珠,只见沈韫珠用眼神点了点他们交握的手。
裴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当即被沈韫珠瞪了一眼,只得顺了这女子的心意松开手。
主殿内,方太后一袭绛紫色凤袍,端坐在上首的凤椅里。虽是慈眉善目,却又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裴淮先一步跨进殿中,笑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瞥了一眼裴淮的衣裳,心中顿时明了,不由摇头暗笑。
“妾身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沈韫珠跟着行礼,心里却有些不合时宜地想道:这母子俩一个穿红一个着紫,倒还真是默契。
太后颔首笑道:“快起来罢。”
太后的目光落在沈韫珠身上,关切地问道:
“哀家听闻,娴容华前些天身子抱恙,如今可是大好了?”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妾身已无大碍。”沈韫珠柔声答道。
“那便好。”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朝沈韫珠招了招手,“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裴淮怕沈韫珠紧张,安抚地轻拍了下她后背。当着太后的面,倒弄得沈韫珠难为情起来,禁不住面颊微红。
沈韫珠不敢耽搁,依言上前在太后面前站定,福身唤道:
“娘娘。”
方太后拉着沈韫珠的手关怀了两句,这才笑道:
“毓瑚,上茶。”
“是。”
毓瑚姑姑立马端着承盘上前,却是将茶盏呈到了沈韫珠手边。
沈韫珠不由一怔,忽然记起许尚仪似乎教过类似的礼数。
沈韫珠从毓瑚手中接过茶盏,一面细回想着,一面跪在太后身前,双手奉上道:
“请太后娘娘用茶。”
太后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又命毓瑚将那个紫檀木锦盒取来,在沈韫珠面前打开道:
“这玉镯是当年哀家进宫时的陪嫁之物,今儿个赠你恰是合宜,你且拿回去戴着罢。”
沈韫珠垂眸一瞧,只见锦盒内静静地躺着一只紫玉镯。那玉镯通体淡紫,水润剔透,一看便知是稀世珍品,更何况这还是太后的陪嫁之物。
沈韫珠心里惴惴,不知该不该收下。不禁回眸,求助似的望向裴淮。
裴淮笑着朝沈韫珠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收下便是。
沈韫珠这才双手接过锦盒,恭敬道:
“妾身多谢娘娘擡爱。”
太后慈爱地笑了笑,又说道:
“以后若没有外人在,你便随晏清一起唤哀家母后罢。”
太后的语气很是平静随和,落在沈韫珠耳中却不啻于平地惊雷。
沈韫珠正慌乱该如何应对,裴淮却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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