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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珠忙要起身行礼,却见裴淮摆了摆手,示意她坐着便是。

“珠珠不必多礼。”

裴淮温声说道,隔着炕桌,落座在沈韫珠对面。

裴淮只顾看着沈韫珠,发觉她眼下泛着淡淡青黑,不t由得问道:

“珠珠可是昨夜没歇息好?”

沈韫珠不愿说实话,只淡淡一笑,说道:

“妾身无事,只是担心……昭宁公主,所以睡得不太安稳罢了。”

“不知公主现下如何了?”话都说到这儿了,沈韫珠便顺势问道。

裴淮拉过沈韫珠的手替她焐着,柔声说道:

“昭宁已经没事了,秦妃会照顾好她的。倒是你素来身子弱,总令朕放心不下。”

沈韫珠暗自撇嘴,心道总放心不下,昨夜也不曾见他回来。

沈韫珠自知毓庆宫那边更需要裴淮守着,自己这些念头实在是忒蛮不讲理了,但她就是忍不住。

沈韫珠垂下眼睫,迂回婉转地道:

“皇上昨晚陪着秦妃和公主,想必也没歇好罢,妾身伺候您去躺一会儿?”

“无妨。”

裴淮低头看着棋局,随口解释了几句,却是无意中化解了沈韫珠的烦躁。

“昨儿个朕赶到的时候,毓庆宫的火势已近平息。朕只在那边略坐了一会,没耽搁多久便回寝宫了。”

沈韫珠羽睫轻颤,脱口而出地问道:

“那皇上怎麽不回重华宫?”

“夜色已深,朕怕你歇下了。”

裴淮语气自然地应声,仿佛察觉沈韫珠情绪不对,不由掀起眼帘瞧了她一眼。

沈韫珠心跳漏了一拍,慌忙避开他的目光,脸颊缓缓染上一抹绯红。

裴淮不动声色地收回摆弄棋子的手,却在下一刻,仿佛察觉到什麽,不由噙着笑问道:

“珠珠,你该不会是——”

裴淮故意拉长了尾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沈韫珠羞耻地蜷了蜷指尖,贝齿轻咬下唇,慌乱地转移话题道:

“皇上既然不困,那便陪妾身手谈一局罢。”

裴淮瞧着沈韫珠这副模样,眼中笑意更深。

见沈韫珠不禁逗弄,裴淮纵容地低笑一声,应下沈韫珠的请求,果然不再说下去了。

二人再次对坐弈棋,相较上次,气氛却好似更加融洽了几分。

非但没有半分紧张厮杀之感,反倒时不时还能閑聊上两句。

偶尔四目相对之时,察觉男人眼里的兴味,沈韫珠便会羞赧地低下头,耳根泛起淡淡的粉色。

“皇上可觉得昨夜之事是意外?”沈韫珠低声问道。

裴淮摩挲着棋子,眸光晦暗,半晌缓缓道:

“有些太赶巧了。”

“但还得继续查清楚,才好有定论。”

沈韫珠点点头,整盘棋下得都有些心思不属。

眼见得自个儿又要下不过,沈韫珠便不讲理地要求道:

“妾身想赢。”

“好。”裴淮轻笑一声,默默收回了要落子的手,再落下时便改在了另一处,“正巧朕就喜欢输。”

如裴淮这般的天潢贵胄,会喜欢输才怪。为了哄沈韫珠开心,倒也真是什麽话都说得出口。

一局结束,裴淮果然输了沈韫珠半子。

收棋子回去时,裴淮笑问道:

“珠珠这回可高兴了?”

沈韫珠强忍着上扬的嘴角,故作矜持地抿了抿唇,却又不由在心中唾弃自己,这也太容易被哄好了。

裴淮看着沈韫珠这副别扭的模样,心中越发柔软。

临走前,裴淮起身走到沈韫珠面前,弯腰抱了她一会儿,低声在她耳边道:

“朕还要回去批折子,晚上再来陪你用膳。”

“嗯。”沈韫珠扶着裴淮的肩,轻声应下,“妾身等着您,您可得早些过来。”

“好。”

裴淮感受到女子的依赖,不由轻轻勾唇。

-

御书房内,裴淮埋首于书案后,手中朱笔挥墨,正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想到待会儿还要回重华宫陪沈韫珠用膳,裴淮不由加紧了速度,想要尽快料理完这些朝政。

姜德兴忽然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进御书房。知道裴淮交代了不许打扰,故而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地道:

“奴才该死。”

裴淮闻言,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放下手中的朱笔,擡眸看向姜德兴,沉声问道:

“何事?”

姜德兴最擅察言观色,连忙低头回道:

“回皇上的话,是秦妃娘娘在外头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告。”

换作别人,姜德兴也不必犯难。可偏偏是秦妃,姜德兴琢磨了一番,觉得还是得硬着头皮进来禀报。

听闻是秦婉烟,裴淮心中疑惑更甚,她倒是极少会来御前,莫非真有什麽急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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