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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该满腔愤恨地痛骂萧氏父子,此时却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悲哀与无力。
原来,当年之事的确另有隐情,是她错怨了裴淮。
玉烛调和
正月二十, 天子开印。
新岁传入后宫的第一道旨意,便是晋封沈韫珠为昭仪。
姜德兴传来信儿时,沈韫珠正坐在翠微宫中, 同方岚和梁似玉打叶子牌。
方岚执起手旁的琉璃盏,浅抿了一口酪浆, 朝沈韫珠笑道:
“恭喜妹妹了。”
沈韫珠方欲颔首回应,却见梁似玉眼也不擡, 便直截了当地道:
“姜总管行行好儿, 回去可千万别说娴昭仪在和我们斗牌。”
“回头教皇上知道了, 又要横挑鼻子竖挑眼,怪本宫带坏了娴昭仪。”
梁似玉哼了一声, 话虽这麽说,语气却像满不在乎似的。
方岚闻言不由莞尔, 登时指了指梁似玉脸颊,打趣道:
“瞧你这嘴皮子厉害的,怨不得皇上要担心。”
娘娘们笑闹起来, 饶是姜德兴这样的人精也插不进话儿去。
方岚和梁似玉一唱一和, 明里暗里点皇上偏宠沈韫珠,羞得沈韫珠耳尖泛红。
瞧见同病相怜的姜德兴,沈韫珠轻咳一声,岔过话头说道:
“还请姜公公往御前带句话儿, 就说本宫回头亲自去跟皇上谢恩。”
“多谢娴主子。”
姜德兴顿时眉开眼笑, 心道还是娴昭仪体贴。
“有您这句话在, 奴才可就好回去交差了。”
“t奴才便不打扰诸位娘娘雅兴了, ”姜德兴笑容可掬地躬身道, “奴才告退。”
梁似玉掐算着点数,信手翻开一张三十万贯亮在台面上, 这才顾得上与衆人说笑:
“我瞧娴妹妹气色好了不少,看来行宫里那些汤泉的确养人。”
沈韫珠擡起手背,贴了贴自个儿桃花似的的面颊,浅笑道:
“那边儿确实暖和不少,在外头也感觉没那麽冷了。”
方岚擡眸打量了眼沈韫珠,明了她许是不适应燕都的寒冬。
“妹妹既然身子见好,何不把那些宫务接过手去,皆由你自个儿管着?省得成日里还得指望我,去给你们料理这些啰嗦事儿。”方岚掩唇笑道。
沈韫珠登时扬起柳眉,话里有话地揶揄道:
“什麽你啊我啊的,姐姐如今是春风得意,倒要与我们割席子了不成?”
梁似玉向来不是个心思重、爱琢磨的。闻言也没听出这“春风得意”有什麽不对劲儿来,光顾着点算牌面去了。
方岚同沈韫珠对视一眼,不由被沈韫珠眼里的狡黠逗乐了。
“果真是冤枉你了,”
方岚拉着梁似玉的腕子晃了晃,教她擡头去看沈韫珠的模样儿,笑骂道:
“这小妮子端的是个刁的,哪里还用得上旁人教坏她?”
梁似玉见方岚倒戈,立马也来了劲头。
眼看得自个儿要招架不住,沈韫珠连忙朝两位姐姐告饶,又自顾自地问道:
“对了,宜妃那边儿没什麽动静?”
提起这个,方岚暗叹一声,揉了揉额角。再好性儿的人也不由得带了几分脾气,埋怨道:
“又是个甩手掌柜罢了,还能有什麽动静。”
头号“甩手掌柜”缩了缩脖子,做小伏低地乖乖眯着,不敢吱声。
梁似玉倒想起了另一桩,不由纳罕道:
“我倒听说近些日子,宜妃总带着令昭仪去‘暗香罗浮’转悠。也不知这令昭仪自小産过后,身子好全了没有?大雪天的净往外跑,真不知是在干什麽。”
“随她们去罢。”方岚神色淡淡,“外头齁儿冷齁儿冷的,我也懒得去理会。”
“她们消息倒是灵通。”沈韫珠却是轻嗤一声,“皇上回宫这几日,可不就预备着要往那边儿去呢?”
梁似玉也渐渐咂摸出逗沈韫珠的乐趣来,眼珠子一转,抢先谑笑道:
“哟,那可得劳驾我们娴主子去撵人了。”
沈韫珠登时臊得慌,低头不想理人了。半晌,沈韫珠默默哼道:
“后宫争宠,大家各凭本事。若她们真能争到,让给她们就是了。”
“听听,娴妹妹这是稳操胜算呢。”
方岚忍着笑意,从牌底翻出一张金孔雀,竟是釜底抽薪,摊了副大牌要赢沈韫珠。
“只是不知,妹妹这叶子牌又有几分把握了?”
“欸——”
沈韫珠瞠目结舌,登时惹得梁似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跟着起哄道:
“娴妹妹,可用姐姐先佘你些银钱用着?”
沈韫珠褪下手上的金镶翠戒指压在面前,轻啐道:
“再来一局,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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