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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岂止是背叛,真相是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效忠于裴淮。
裴淮捏住沈韫珠的下巴,强令她擡起头来,训斥道:
“在朕这里,你的所作所为与背叛无异。”
说罢,裴淮也没压住火气,登时便狠狠一甩手。
沈韫珠不防裴淮会跟她动手,顺着力道险些扑倒在地。眼泪砸在砖石地面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皇上,妾身愿意受罚,但求您别对妾身不管不问。”
沈韫珠哑声开口,身形单薄,透着几分羸弱。
裴淮冷眼看着沈韫珠狼狈地跪伏在地上,轻嗤了一声,心里却不知在期盼什麽,沉声问道:
“理由?”
只要她说爱他,说舍不得他——
“妾身想活命。”
沈韫珠绝望地闭了闭眼,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你可真是,”裴淮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牙切齿地道,“好得很。”
“姜德兴!”
裴淮扬声叫人进来,瞧上去气势汹汹,处置这女子的话却在嘴边不停打转,怎麽也说不出口。
姜德兴埋着头不敢催促,余光瞥见跪地垂泪的娴昭仪,还是不禁暗自叹息,这又是何必呢?
裴淮刻意阖目不去看沈韫珠,却还是被她哭乱了心神。
须臾,裴淮猛地砸了拳桌案,恨声道:
“送娴昭仪回宫,听候发落。”
转瞬成空
一夜之间, 宫中风云突变。
姜德兴虽有意替沈韫珠遮掩,但搜宫之时许多女官都在,风声早就在暗地里传开了。
嫔妃们各有各的门道, 没过多久便都知晓重华宫里搜出了什麽。
昨儿个还豔羡娴昭仪荣宠加身的衆人,此时都不禁笑话起她竟如此不识擡举。
皇家最重子嗣, 娴昭仪霸着恩宠还偷用避子药,可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重华宫内, 沈韫珠亦是一夜未眠, 靠在窗边枯坐了半宿。
画柳一直在殿中守着沈韫珠, 瞧着她黯然神伤的样子,也不由得悄悄抹眼泪。
沈韫珠的泪却仿佛都在裴淮面前流尽了, 此时只茫然地望着天边朝霞。
沈韫珠怔怔地想到,差不多一年以前, 她们也是看过同样的一幕。
那时她还许诺画柳,待此间事了,会带着画柳一起回南梁。
“你回去歇歇, 换青婵进来罢。”
沈韫珠嗓音沙哑, 双眼中也不複昔日光彩。
“奴婢不累。”画柳摇头道。
沈韫珠垂下眼睫,轻声道:
“听话,我有事要同青婵讲。”
画柳见沈韫珠如此说,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去。没多久, 便换了青婵进来守着。
沈韫珠捧着个木匣从内殿走出来, 将青婵招到身边。
“我在宏晋银号存了些银票, 虽然不多, 但都是我在金陵时自己攒下的, 应该足够你日后安身立命了。”
说着,沈韫珠将手边装着信物的木盒推给了青婵。
青婵愣愣地看着沈韫珠, 眼眶渐渐泛红,颤声问道:
“娘娘这是要赶奴婢走?”
沈韫珠强忍着心头酸楚,伸手抚上青婵鬓发,柔声道:
“我会送你离开燕都。你拿着这些,往后寻个安生去处,好好活下去。”
青婵躲开沈韫珠的手,倔强地别过脸去,难得任性地说道:
“娘娘要去哪儿,奴婢就跟着去哪儿。便是刀山火海,奴婢也绝不离开娘娘半步。”
沈韫珠见青婵如此忠心,心下自是感动,却也更加打定主意要送她离开。
沈韫珠摇摇头,坚持道:
“你我主仆一场,今日便就此别过罢。”
“娘娘凭什麽只赶奴婢走,却不赶画柳走?就因奴婢服侍娘娘晚些,娘娘就如此信不过奴婢吗?”青婵哽咽着问道。
沈韫珠知道青婵是在故意说气话,拉过青婵的手,哑声劝道:
“画柳是王府的家生丫鬟,她离了我也无处可去,但是你t不同。如今我已自身难保,你再留在我身边,恐怕也只会白白送命。”
“娘娘您别说这些丧气话。”
青婵跪下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语气笃定地宽慰道:
“皇上是念旧情之人,他不会将您怎样的。”
“他放过我,我才是真的难安。”
沈韫珠苦笑一声,闭了闭眼。
“南梁对我不仁,我自无须有义。可对于他,我终究是亏欠。”
青婵红着眼眶,反驳道:“您同皇上是……”
怕惹沈韫珠伤怀,青婵默默咽下了“夫妻”二字,接着说:
“哪有什麽欠不欠的?”
“这些年来我机关算尽,结果竟是认敌为友,早就辱没了沈家门楣。”
沈韫珠环抱着双膝,事到如今,终于忍不住吐露心中苦楚,长叹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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