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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没瞧见,娴昭仪今儿个那小脸儿白的哟。”

姜德兴打量着裴淮的脸色,见他没有动怒,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奴才多嘴问了画柳姑娘两句,画柳说娴昭仪整日里茶饭不思,总也没什麽精神,人都清减了不少。”

裴淮下意识地眉头紧锁,很快又掩饰过去,仿佛不以为意地嗤道:

“你对重华宫的差事倒是上心。”

姜德兴低着脑袋,只听裴淮的语气,顿时吓得跪地磕头。

“皇上恕罪,实在是重华宫这几日送进去的饭菜,大多原模原样地送出来,奴才是怕里面出了什麽事,这才斗胆……”

“朕都对她如此宽容了,她还敢使性子?”

裴淮“啪”地一撂笔,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姜德兴跪在地上冷汗直掉,硬着头皮替沈韫珠开脱道:

“回皇上,画柳说娘娘实在是心绪不佳,这才连累得吃不下东西。奴才也觉着,娘娘应当不是故意要闹绝食的。”

裴淮心烦意乱地合起折子,冷哼道:

“骄纵。”

那还不是您自个儿宠出来的?

这话只敢搁在心里想想,姜德兴面上仍小心恭谨地请示道:

“重华宫那边儿还使了银子,听说是娘娘想吃雪蛤,您看……”

裴淮余怒未消,冷声斥道:

“朕罚她是叫她享受的吗?”

姜德兴连忙垂头,心道这便是不準了。哪知没过多久,身后忽然挨了皇上一脚。

“愣着做什麽?还不命膳房去炖。”

“是。”姜德兴连忙应声,心里禁不住直犯嘀咕,皇上心气儿不顺,这御前差事也真是愈发难办了。

姜德兴刚要躬身退下,就见徒弟丁盛慌慌张张地奔进来,手里捧着的像是张宣纸,里头却又透着些不寻常的红。

丁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皇上,重华宫差人送来血书——”

姜德兴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余光瞥见皇上神色大变,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

眼前黑影一闪,姜德兴忙后退半步,却见皇上已将丁盛手中的宣纸一把夺了过去。

薄薄的宣纸上染着触目惊心的血红,甚至上头的血腥味都尚未散尽。

裴淮手指颤抖着展开宣纸,满篇血字猛然撞入眼帘。裴淮不禁方寸大乱,视线一字一句地从纸上扫过,却不知为何仿佛读不进去似的。

——妾前曾荷沐圣顾,千万眷注。然妾德行有亏,行悖逆之事,诚万死莫赎也。

——妾深悔当日之过,终日参省,羞愧愈甚。每念陛下,五内如煎。

——伏乞陛下恕妾昏蒙,複赐妾恩盼。妾愿自此为婢侍奉,以谢陛下天恩。

裴淮胸口起伏不定,攥着血书反複念了几遍,t才终于敢确认这女子不是要寻死,只是想请罪求和。

裴淮顿觉浑身气血翻涌,心中又急又气,将那血书狠狠地砸在桌案上,擡腿便往重华宫赶去。

裴淮步履匆匆,一路上撞倒了好几个宫女太监,却也顾不上理会。

来到重华宫外,裴淮一言不发地挥开青婵,径直迈步闯入主殿。

突然见裴淮出现在眼前,沈韫珠一时有些怔愣住,反应过来后怯怯地跪下,擡手摸上发顶,抽出束发的玉簪捧在手心里。

“罪妾叩见陛下。”

沈韫珠衣裳素净,墨发散开后铺了满背,模样儿看上去着实教人生怜。

裴淮却顾不上多瞧,只心急如焚地大步上前。

裴淮捉住女子纤细的皓腕,只见她右手指尖上赫然是被银针反複刺出的血洞。

“对自个儿这麽狠的毛病,你到底什麽时候能改改?”

裴淮咬牙训斥,凤眸中怒气翻腾,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却又在见女子蹙眉时,不自觉地放轻了手底下的力道。

见女子眼圈泛红,裴淮竭力想柔缓神色。最终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劈头盖脸地同沈韫珠翻起旧账来:

“上回掉湖里的事儿,朕见你可怜,没狠下心规训你。你就真当朕是个好拿捏的了?”

“妾身没有。”

沈韫珠悄悄将手腕藏回袖子里,被斥得满心委屈,小声道:

“妾身只是想见皇上。”

裴淮下颌紧绷,闻言忽地气笑出声,质问道:

“朕是罚了你禁足还是怎地?想见朕不去紫宸宫,闷在寝殿里头写血书?亏你想得出!”

“妾身去了,您难道就会见吗?到时再被您赶回去,妾身还要不要见人了。”

见沈韫珠还敢振振有辞地顶嘴,裴淮也不再给她留面子,直起身俯视着沈韫珠,冷笑道:

“好,就算朕不见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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