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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只能现在去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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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殿里,杨嘉因发髻散落地跪坐在地,手脚皆被捆住,几缕青丝淩乱地贴在惨白的面上。
见沈韫珠走进来,杨嘉因微微一愣,随即怒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本宫没那麽无聊,不过是有些事想向你问清楚。”
沈韫珠走到软榻边落座,方才站久了,此刻确实觉着腿根发酸。
“你想问什麽?”杨嘉因擡起头,目光阴冷地盯着沈韫珠。
沈韫珠平静地回望杨嘉因,淡淡道:
“本宫只是不明白,你们杨家为何如此疯狂?”
不知这话哪里刺到了杨嘉因,只见她忽然双目赤红,恨声喊道:
“杨家?我不姓杨!我姓元!”
元?
脑海中仿佛有道灵光闪过,沈韫珠骤然意识到这个“元”字,正是西岐皇族的姓氏。
怪不得……
怪不得杨嘉因,不,是元嘉因,会如此不择手段地想要颠覆大周江山。
沈韫珠忽而有些怜悯地望向元嘉因,不由叹道:
“如今大周社稷稳固,岐地百姓安生度日,富足和乐,你们又何苦非要搅弄风云?”
元嘉因瞪着沈韫珠,愤然嘶吼道:
“少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亡国灭族之恨,你又如何会懂!”
沈韫珠闻言,不禁垂下眼睫,幽幽反问道:
“你又怎知我不懂?”
殊不知一门之隔的殿外,裴淮正欲推门的手,忽然顿在半空。
裴淮听着沈韫珠的话,凤眸中顿时划过晦暗,撑在门框上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最终,裴淮还是没有推门进去,也没有继续留在殿外听墙角,只转头先赶往主殿更衣去了。
“那你可曾想过,你们这样做,会害死多少无辜的百姓?”沈韫珠语调低沉地问道。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元嘉因毫不犹豫地回答,继而目露疯狂地道:
“只要能报仇,就算血流成河,我也在所不惜!”
“可天下不是你元家的,也不是他萧家、裴家的。天下,是黎民百姓的天下。”
沈韫珠扶着炕桌站起身,嗓音轻缓,却掷地有声:
“难道仅为一己私利,便可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视衆生万物为刍狗吗?”
元嘉因流泪不止,不由浑身发抖,崩溃地朝沈韫珠大喊道:
“这t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你知道什麽!”
沈韫珠无法茍同杨嘉因的想法,此时却忽然间觉得,自己也没道理去指责她什麽。
“元嘉因——”
沈韫珠深深叹了口气,最后唯有说道:
“愿你来世修得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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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珠心事重重地走出昭仁殿,却听闻裴淮已经回到宫中。
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喜色,沈韫珠只觉心跳得厉害,几乎是小跑着往主殿奔去。
远远地便瞧见一抹玄色身影从主殿中步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梦中人。
“皇上!”
沈韫珠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裴淮也瞧见了沈韫珠,骇得连忙迎上前去,一把扶住女子,语气温柔地教训道:
“跑什麽?仔细摔着。”
说罢,裴淮揽着沈韫珠的腰肢,带着她往殿内走去。
沈韫珠同裴淮坐在榻边,顺势依偎进他怀中,满心愉悦地闭上双眼。仿佛倦鸟归巢,终于找到了归宿。
好半晌,沈韫珠突然想起什麽,不由低声问道:
“杨太傅他……”
裴淮虚拥着沈韫珠,闻言神情仿佛有一瞬间的落寞,默默道:
“死了。”
裴淮忽而俯身将头埋在沈韫珠的颈窝,闷声问道:
“珠珠不会离开朕的,对吗?”
沈韫珠知道裴淮此刻心中定然不好受,忙擡手回抱住裴淮,柔声道:
“只要您不赶妾身走,妾身便会一直陪着您的。”
裴淮身子明显一僵,想起方才在殿外听到的话,眼底骤然漫起複杂神色。
沈韫珠能感受到裴淮胸膛起伏,一下又一下,强烈而急促,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麽。
四妃之首
裴淮该不会是哭了罢?
沈韫珠吓了一跳, 心道莫非杨太傅的死,对裴淮打击这麽大?
殊不知裴淮满心都在琢磨,方才沈韫珠为何要应元嘉因的话?
他是亡过她的国, 还是灭过她的家?
裴淮急得直皱眉,却仍是想不出自己什麽时候造了这种孽。
而沈韫珠心中只惦记着赶紧岔开话儿, 免得再提起这些伤感之事。
借着夜色,沈韫珠挑开衣带, 拉裴淮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 含笑说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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