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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没有开灯。
视觉暗下来,其它感官就被无限放大了。
这个时候, 许枝雪能清楚地感受到皮肤下正在游走的细密疼痛。
仿佛有无数只尝不到甜头的蚂蚁,正在拼命啃噬他的血肉。
耳边属于自己的呼吸声正在一点点加重, 额间的汗水也在顺着脸颊慢慢流淌。
许枝雪好疼。
他拼命把自己往墙角缩, 试图找到一点被紧紧拥抱的慰藉感。
但没有用。
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他还是很疼。
疼得想发疯。
终于疼到忍无可忍的时候, 许枝雪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
淩骞柏本想做个有风度的绅士,给许枝雪留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来整理自己的心情。
可他想了又想, 忍了又忍,最后却连半个小时都没坚持过去,就急匆匆从会场上回来了。
回来时。
房间一片漆黑, 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向许枝雪的房间, 竟也没有一丝亮光透出来。
淩骞柏拧了拧眉,有点怀疑许枝雪是不是没回来。
安全起见,淩骞柏打开灯, 走到许枝雪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许枝雪?”他试探性地喊人。
门后安安静静的, 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等了两秒门后依然没有声音响起, 淩骞柏直接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咔哒”一声。
门被拧开。
随着门打开的弧度一点点扩大, 客厅的暖光也争先恐后地涌进了许枝雪的房间,将他房间里的黑暗一点点驱散。
借着光,淩骞柏的目光快速扫过空蕩蕩的床, 最后停在照不到光的角落里。
看清角落那团白色被子里缩着一颗黑乎乎的脑袋时。
淩骞柏眉头拧得更紧了, “许枝雪, 你在那干嘛呢?”
回应他的, 是窸窸窣窣的动静。
许枝雪把头埋得更深了。
淩骞柏安静看着他动作,没说什麽。
两秒后, 他松开门把手走进来,準备找开关把灯打开。
这时,昏暗的空气忽然响起一道细若蚊蝇的声音:“别开灯.......”
虽然声音很轻,但声音里浓重的哭腔却不容让人忽视。
淩骞柏的脸色瞬间黑下来:“许枝雪,你已经回来半个小时了,还没哭够?”
许枝雪不说话。
淩骞柏咬了咬后槽牙,又来回深吸了好几口气平複心情。
这才没让自己酸溜溜的自己说出更难听的话。
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安慰沉浸在失恋阴云里的许枝雪。
但见人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又不忍心直接走开。
憋闷地纠结了好一会,淩骞柏最后还是认命地关上门。
没了客厅的暖光,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好在窗外还有街灯投射进来。
虽然稀薄,却也能让淩骞柏看清走向许枝雪的路。
淩骞柏回来时换了房间里的棉质拖鞋。
这种拖鞋走在铺满地毯的房间里本该是没有任何声音的。
可缩在角落里的许枝雪还是无比清晰地听到淩骞柏一步步走过来的声音。
随着淩骞柏越走越近之际,许枝雪听到的脚步声就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重。
重到好像每一步都直接踩在了许枝雪又痛又痒的皮肤上,让他浑身的皮肤都隐隐烫了起来。
许枝雪死死咬紧牙关,可口中还是不小心溢出一声难耐的呜咽声。
淩骞柏听到,在适当位置停下了脚步,沉默看着许枝雪黑乎乎的脑袋,唇线抿得很直。
他一直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也不是个自诩深情绅士的人。
知道陆廷锐背着许枝雪出轨那天,他只是很短暂地起了一点点对陆廷锐的杀心。
因为这人让许枝雪伤心了。
而更多的,自然是开心了。
那一晚,他的嘴角都快笑烂了。
陆廷锐不知好歹地要找别人,那他当然要趁虚而入了。
所以,他根本不是会假惺惺安慰人的人。
他只会默默祈祷那该死的前男友死远一点。
可现在面对着难过到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许枝雪。
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昧着良心说着安慰人的话:“许枝雪,你是做游戏的,你该知道一款游戏的运行肯定会出现各种bug。”
他说:“这个时候你要做的是清除bug,而不是为了这个bug否定自己。”
如果许枝雪这个时候擡眼,一定能看到淩骞柏的脸已经臭到无法形容了。
明显已经到了路过的狗都要被他骂上三天三夜的变态程度了。
只可惜,许枝雪自始至终都没擡眼去看淩骞柏。
自然也听不出他的安慰里藏了多深的怨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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