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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徘徊的白胡子老头话音还未落,只听见屋内脚步声越来越近。
女孩脸虽挂着,走得却是越来越快,手上还拿着一根小臂长的骨笛。
猛得停在老人面前,沖散了他周身浓郁灵气结成的白色细雾。
“晓山伯,几日不见,你倒是愈发会拿捏我了,进屋来喝口凉茶再走吧。”
屋门大敞着,风吹散湖上的薄雾,吹起屋内的白纱,轻轻打拂着逆风而行的两人。
老人跟在隙月身后,看向年纪已长的女孩,眼神闪烁而恍然,像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轻轻闭了闭眼睛。
月相变化,时机难测。
“你在想什麽,出神这麽久?”女孩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摆摆手抚摸了一下胡须,老人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麽。
隙月双手小心接过老人带来的书卷,放在石桌上。
晓山伯是清汜与她为了补贴家用,翻山寻找珍贵灵草药材时结识的。
当日天起异相,湖山之中的雾气变得尤为波澜诡谲,若是没有他们相助,老人怕是走不出湖山了。
从那之后,晓山伯便与他们熟络起来,他还时常带些书来赠与隙月。
隙月与清汜住在远离村镇的石屋,无人教养,自然是从来没有读过书认过字。
晓山伯教她识了几个字,书卷里记载了左境里大大小小的奇闻逸事,她便日日沉醉于书中,十分癡迷。
“这是什麽,怎麽字迹如此模糊,纸张也断断续续的。”
隙月小心地拿着手中的破败书卷,狐疑地看向老人。
风起得愈发大了,吹得白纱像飞蛾的翅膀一样翻腾扑棱不止。
老人凑近些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开口念出了上面的只字片句。
“啓世…,左右二境,烈火吞…,万族合力抗之。湖族…祖,弃衆逃,神愤,降下天罚,月童……不息。”
“地门,赤…镇…,以命绝断。”
话音渐落,两人皆是默不作声。
隙月乍看完全不懂得其中玄机,老人的眼睛却盯着这书卷中散碎的只言片语。
斑驳泛黄的纸张,撰写着的,既是预言也是诅咒。
“阿月,发生了什麽事吗?”
少年的脸还存有稚气,但平和干净的气质在他身侧流转。
男孩声音温柔清冽,墨发半披在肩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湖族弃衆逃’、‘降下天罚’、“地门”,这些,我猜很有可能是有关于献灵仪式出现的原因,却还是有些不知其所云。阿汜,你来帮我看看。”
隙月将书拿到少年面前,眉头紧皱,神色疑惑又认真,邀他来看这书卷上的记录。
清汜仔细地查看她递过来的东西,书页上的文字虽然已经因为纸张的破败而有些模糊了,却还能看清大致内容。
确是好似有关于啓世之初与湖族先祖的。
尤其是这“地门”二字,十分可疑,这会不会就是关于献祭月童的方法?
不过书上所说,难辨真假,如若真的是因为某些缘由,湖族受了诅咒,那这旧书卷记载的最后一句话或许就是解除献灵仪式的关键,
是不是就有可能救下因为某些原因被诅咒的月童。
清汜有了些猜测,却仍琢磨不透这古语的意思,心中拿定主意,或许可以去湖山之中找找这”地门“的线索。
“清汜,你在想什麽?怎麽叫你好几声也不应。”
隙月把他喊回了神,她的脸上满是疑惑。
清汜摇头,侧身牵住她的手,修长如玉的指节紧扣,轻轻晃了一下。
隙月头上木簪松动,如瀑青丝滑落,她的眼睛有神含情,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此刻正带着愁绪,让清汜愣了片刻,只盯着她看个不停。
他将隙月拉近一些,纵使日日都与她生活在一起,却也不免有些晃神。
他没有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与她一样一生孑然。
能一直在她身边清汜就已经很满足了,相伴百年,隙月从未将他当成奴仆。
他知道她一直没有停下寻找解除月童厄运的方法。
是她不甘心,不愿意就这样被困在湖山之中一辈子,不愿意看到还有更多无辜的孩子背负与她一样的命运。
不管她想做什麽,自己都愿意帮她完成。不叫她失落,也不叫自己的心意失落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
入夜的浅湖周围凉风习习,浅湖湖水温热,便在月光下起了雾,两人的灵气与浅湖的灵气融合在一起,劈雾而行。
湖山在他们身前,在他们身后,忽远忽近,似真似幻。
白色的轻纱遮住了隙月的发丝和脸,只有一双桃花眼露在外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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