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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月望着少年的背影。
感觉他们许是两片云彩,内里全是水全是雾,却没法子化成雨落下来,心中皆有好多话,一旦什麽都说出来了,便就什麽都没了。
不如就这样,一起只是在这湖边的野地里走一走就好。
隙月心里发酸,突然加快脚步,甩开了清汜的手往前奔。
风吹倒了她头上的白纱,却又借着白纱吹出了她的身型,吹得她一头乌黑的发只是散乱地纷飞着。
她一口气跑到了浅湖边才停下歇口气,转身去寻少年的身影。
只见少年悠悠地走近,擡手拢起她的头发,又替她盖上白纱,声音温柔地问她累不累。
隙月摇了摇头,耍赖般地箍紧清汜的腰,卸力倒在他怀中,闭上眼睛,感受着山间清凉的微风。
身着白衣的两人相携走着,像两只年幼的灵鹿,在微皱的浅湖边怯懦地享受天地自由之乐,享受稚嫩澄澈的爱之乐。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外面风大,早些回去,一个人路上要当心。枳一和晓山伯都会常来拜访,出了什麽事情先寻他们,我会尽快归家。”
清汜看着万般不愿的隙月,只能笑着催促她放开紧紧钳住他背篓的手,顺便紧了紧她的兜帽。
这湖山天气越来越怪,风刮得劲,又愈发得冷。
浅湖四周灵气充盈,气象平稳,近日这种异常,他们从未见过。
清汜心中愈发不安,这次进山,应该不会很顺利。
毕竟湖山本就诡异,山内不仅景象变换,还会有四季的分别,有的峰温暖如春,而有的峰冷冽似冬,须得小心看探。
他已进山过许多回,这次进山,是去寻那“门”的线索。
不论那本书中所言是真或假,他都想要去探个究竟。
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就算这线索虚无缥缈,他也要顺着找一找答案。
清汜漂亮的眉眼低垂,没忍住上前虚抱了隙月一下,便赶忙松开,他怕自己更难舍得。
紧紧捏了捏她冰凉的手,便转头进山里去了。
隙月站在原地,颇大的风吹得她近乎站不稳当,却紧盯着少年,直到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湖山底的浓雾之中。
回想之前,清汜每次进山,都不会回头,皆是一口气向前走入山里。
清汜看似温和,心软又好说活,实则不然,只要他做的决定,都不会轻易改变,有些狡猾的固执。
她脑中描摹清汜的脸,想他细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
隙月紧攥着手中的骨笛,一步一顿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浅湖边。
湖上的大雾被风吹散了许多,此时浅湖湖面正被风带起一片片褶皱,密集的水波在月光下锋利得有些叫人起寒颤。
她回想起几天前读到的书卷里的记录,啓世距今早有许多万年了,对于年长的先知都是遥远的存在。
况且她身为月童,不受族里待见,就算真去问,湖族人也未必会告诉她。
问人是问不出个结果,隙月懊恼地停在浅湖边。
用手指去碰浅湖琉璃般的湖面,触感温温热,雾气有灵性般地顺着她的手指爬升,与她本身外溢的灵气纠缠。
见到这番景象,隙月忽然起身,一边思索一边加快脚步,在黑夜的遮蔽下向镇子走去。
还是与以前一样,走靠近湖山脚下的小道,每次都能不被发现地顺利绕回族人居住的镇子里。
湖山变化莫测,族人平时不会轻易靠近,正逢集市开市,湖山一带,人烟更少。
这次她想借藏书阁一用,旧书卷的事,隙月总是觉得不太对劲。
藏书阁正位于镇子的中心,隙月小心翼翼地摸到外墙,利落地翻进去,稳稳落在内院里。
潜入藏书阁内部,里面整齐地列着几排巨大的木架,上面堆满了书卷,四周烛台上的火焰不时跳动,光亮忽强忽弱。
隙月向里走,边走边观察四周,搜索寻找。
越往深处,光就越暗,隙月目光扫过书架,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看到了与那旧书极为相似的书皮损伤。
用灵力小心翼翼地拿下来,她轻轻将其摊开,上面记录的是一段啓世之后的故事。
原来啓世时,存在着左右两境。
右境是什麽地方,现在何处,上面却并无记载。
再往后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只有模糊的几句话记录了一场“战争”。
这场战争,百族皆悲,不知多少生灵葬送,火烧了百年,残破的字句间是难掩的悲戚。
可这战争因何而起,如何结束,记录着这些的书页却已经损毁,看不清了。
隙月合起书,她心中满是疑惑,最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湖族之中怎会无人提起过,族人们仿佛都不知晓有过这样一场战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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