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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你应该最是知道的啊,有这鬼牌在,你杀不了她。”

红怜嘴里哼着小曲,丝毫不再惧怕眼前的男人。

想当初他趁她不备,给她下了地缚咒将她困在这里,好方便去将她徒弟红袖斩杀。

还好自己的那倒霉徒弟是个会躲藏的人,才没有就这麽快折在他手底下。

虽然不知他为何要杀红袖,可她对这人是丁点都看不顺眼,却没办法伤他半分,如今局面在她看来简直痛快。

“我杀不了她,还是可以杀你的。”

男人周身黑气乍起。

“你试试呢?”

在她的地盘,还敢如此口出狂言。

红怜拍案,桌上的剪刀直沖着他心口而去,还未接近就被对面的人一挥手拍去了一边。

在这瞬息间,房间的门窗皆紧闭上,红线红绸死死挡在门窗之前。

屋顶错杂的红色细线掺染着红怜的血,符纸与法铃层层叠叠。

只肖红怜心念一动,虽杀不了他,却能将他困在这半成的大阵之中许多个年头。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忽的一股有力的剑气席卷而来,扑进鬼府主城,扑进黄泉赌坊之中。

屋内二人皆是感应到了这股剑气,红怜眼底带笑地注视着他,眨眼间清汜便消失在房间之中。

半山腰上隙月刚刚把赤血从地里拔起来。

当日灭阵时她多半是用了全力,不然怎的如此难拔。

赤血不满地嗡鸣,震得她手掌酸麻。

好不容易才拔了出来,隙月仔细地擦拭净剑身,又用随身带的回回锦将赤血包裹好。

这回回锦是她刚刚从夜市上淘来的,上面是漂亮的水田纹路,还有可爱的灵兽绣花。

那摊主说这锦吉利,能保孩子健康平安成长,隙月便买下了。

轻轻拍了拍赤血的剑柄,给你换件新衣服吧。

正想啓程继续往山上走,去那鬼府看一眼,一转头只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这不是在赌坊楼下接住她的黑衣男子吗?他怎麽在这?

一白一黑,两人对面而站,隙月正想出声询问对方在此所为何事。

只见对方周身黑雾浓郁,突然擡手结阵袭击,打得她措手不及。

他并未使用任何武器,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只是那迅速结成的杀阵便把她打得退后几步。

隙月惊了半响,她从未见识过这样蹊跷的阵法,不像是正常修习学来的。

如今她还有伤未好全,硬碰硬她占不了上风,可那男人双手结阵速度越来越快,不难看出是下了死手,竟是半点活口不留。

她吐息间稳住心神,一边闪躲一边思考如何逃脱。

一个没留神,一阵奔她面门而来。

情急之下她口中竟是流利地念出了一串咒语,那男子一下子被钉在原地,杀阵也随即化解了。

隙月胸口纹身处微微发烫,她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原来这咒是用于使用鬼王令牌的,在像刚刚一样的危机时刻能保她性命。

这男人也应是鬼府中人,受鬼牌控制调遣,所以伤不了她。

她松了一口气,正想上前拉开这男人的兜帽看看他的真容,没想到松懈间他竟是挣脱了咒语,眨眼逃窜了。

隙月有些可惜,不过她后怕男人再追上来与她缠斗,令她还没好的伤处雪上加霜,于是快步走往山上走去了。

清汜顺着巨树树根倒坐在地,他扯下自己帽子,漏出清俊的面容。

脸侧的血管中,黑气翻腾。

这次他来得匆忙,未能有时间易容,只能用这黑袍遮挡。

当年他入鬼阵,知晓自己实力平平,想着就这麽折在阵中也好。

死了说不定能再见到阿月,说不定就再也不会有痛苦了。

清汜那时正準备闭上眼睛安然赴死,却听那阵中恶鬼对他说:

他年纪轻轻,死了可惜,况且它们看到了他心中的执念,看到了他想救的人,看到了他想杀的人。

这股执念,很强,强到可以帮他和它们完成任何事情。

它们愿意将邪魔修炼的方法教给他。

“修习此法,比修习这世间任何法术都难,但你的实力将会很快变得无人能及,只不过需要你剔掉身上一半的血肉骨,将我们的魂魄引入你的体内,做你的另一半身躯,如果你能撑下来,从此便是半人半鬼,你愿意吗?”

他茍延残喘,身上筋脉寸断,好不狼狈地瘫倒在地上,

那时他在想些什麽呢?

是偷溜到镇上集市时,隙月兜帽下勾起的嘴角,和他们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

她读书写字时垂下的几缕发丝,从背后贴近时,能闻到与自己衣上一模一样的皂角香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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