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页(1 / 1)
('
怖离动作一僵,他心中有些庆幸,阿月还愿意与他说话。
但听她发问,想到那日自己的步步杀招,只觉滔天的愧疚快要将他淹死了,好像被人用力地扼住脖子一般,怖离艰难开口:
“是。”
话音刚落,隙月双手结阵,几道金光飞快地沖怖离而去。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阻拦,生生将那几道阵击受了。
一击打偏,擦着他的脸侧过去,白净的脸庞当即出现一道血口,似是隙月给他的警告。
怖离被打得身体蜷缩,猛地用手撑在了身前的矮桌上,因为疼痛闷哼了一声,口中有些血腥味。
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缓解胸口的闷痛。
他知晓阿月是什麽样的人,从小到大,最吃不得气,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受了欺负也一定会还击回去,从来都是有仇必报。
那日没有认出她,在鬼府山中的林子里下杀手伤她,本就犯了错,如今隙月想要以牙还牙,有何不可,他甘愿承受下来。
若是接下这一阵能让她解气些便值得。
隙月瞧他没有躲闪,有些惊诧,但仍旧在心中冷哼一声,
没躲更好。
刚想提剑离开,却见对面之人直起身子。
怖离长长的眼睫低垂,紧接着便有一滴晶莹的泪落了下来,他神情有些落寞,撑在桌上的手指蜷起,骨节泛白。
隙月第一次见他清醒时落泪,有些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怖离感受到她不再动作着想要起身离开,声音低哑,缓缓开口:
“那日是我伤的你,被人夺去鬼牌,从此之后受人牵制,我当即想要动手。可后来你阴差阳错拜入我的门下,如今我当你是我唯一的徒弟,自然不会再伤你。那日都是我的不好,若是你还怪我,不想认我这个师父,现在离去,我不会阻拦。这伤虽有些痛但也并无大碍,总归是我欠你的。”
说罢面露痛苦的神情,还捂着胸口咳了两下:
“就算杀了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痛快。”
隙月听他如此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忍,自己脾气也耍了,他也定着不动生生让她打了,算是报了仇了。
怖离做了自己这些年的师父,对她确实不错,也再没伤过她。
要不然就算了吧。
怖离见隙月脸上神色有些动摇,便紧接着说道:
“如今我受鬼牌调遣,与你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今后你有什麽事需要,我还是会出面替你办好,不必有所顾虑。”
隙月听他此言,心中盘算,
是啊,他以后就是自己的手下,为自己所用,左右拿捏住了怖离的把柄,留在这里对她来说反而更好。
隙月心中这样想着,气已消了大半,听他咳得喘不上气来,还提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
不过此人怎的如此小气,丢了鬼牌,便将那鬼府中的花花草草都毁了大半,可惜了,她还爱挺喜欢那些小花的。
小气鬼。
怖离见她有此反应,料想她大约是不太生气了,刚刚自己一番表演劝说应该是起了作用,她看起来没有要走的意思了,遂放下心来。
只是他松了一口气还没多久,刚想拿起茶杯抿一口热茶,便听隙月又问道:
“可是你是怎麽知道是我拿了鬼牌的?”
怖离有些心虚,但他仍旧面不改色,迅速将这一口锅整个甩走:
“红怜告诉我的。”
“红怜?她不是说她不认识你吗?”
隙月有些惊讶,不过红怜总是爱打哑谜,说的话真真假假,她也知道不能全信。
不过今日听怖离说这话,她却觉得红怜有些不太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怖离不慌不忙地添油加醋:
“红怜此人嘴中没有什麽準话,心机深沉,她是一个商人,做什麽事情都喜欢权衡价值,没有几分真心的。”
不像我,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
怖离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点到为止,免得隙月看出他暗踩红怜,装可怜搏同情。
隙月点了点头,却好像想到了什麽,又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她对我还是有些不错的。”
怖离听她此言,内心苦笑了一声,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比阿月给他那一阵击还要痛。
可能是觉得有些不妥,隙月擡眼撇了一下对面坐着的人,
他脸上的口子现在还正往下淌着血,是自己方才打的,有些心虚般的又补上一句:
“你这师父做的也不错。”
怖离听出她语气中的找补之意,又是增了几分酸涩,委屈得胸口发闷,移开目光不去看她。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