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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爷爷道:“食客要保护饭馆,这倒是新鲜事!”
张凤霞:“那是因为咱家菜好吃,食客怕以后没得吃了,所以才想保护好咱们家饭馆。”
“可不是嘛。”汤幸福心底油然生出一阵自豪与骄傲。食客想好好保护饭馆,这可是新鲜事。也就是她侄女儿手艺好,饭馆的菜好吃,人家食客才愿意保护饭馆。
食客愿意保护饭馆,这说出去多新鲜,多有面儿!
汤幸福觉得脸上倍儿有光,眉眼间的笑意加深。
汤圆扫视他们,终于到他们脸上都戴着一种自豪感,她莞尔,又去夹胭脂萝蔔。
胭脂萝蔔脆嘣嘣的,配什麽都很下饭,她寻思回去得在坛子里多泡一些。
宽窄巷子另一边,陈家。王芳在厨房里烧饭。她盖上锅盖后,走进客厅。
客厅里,陈有望埋着头,满目黯淡。
王芳走过去,“有望,你做好决定没?”
陈有望嗓音苦涩,“阿芳,那是我爸开了几十年的店子……”
“是你爸开了几十年的店子又如何?现在这里人越来越少,已经没什麽生意了,早就叫你把店子关了卖出去,你硬是不听。搞到现在,恐怕店子卖都卖不出去了!”
陈有望抱头,整个人更加黯淡起来。
牛牛水果店旁边,有一家杂货铺子。这家叫阳光杂货铺的店子,是陈有望父亲开了几十年的铺子。
八年前,父亲病逝时,告诉陈有望,要好好经营铺子,别把铺子弄倒闭了。他答应父亲,一定会好好经营铺子。
然而一年一年过去,宽窄巷子越来越衰败,搬走的人越来越多。他家杂货铺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一日不如一日。
妻子一直在催他卖了铺子,或者是把铺子租给别人。可他不愿意。这铺子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承载着他从小到大的记忆。他不愿租给别人,不愿卖掉。
他不想父亲的杂货铺,败在他手里。
这些天,他把杂货铺子关了,一直没营业。营不营业都一样,反正现在也没生意。开着店子,待在那,就是浪费电,浪费时间。
今天妻子又在催他把铺子租掉,或者是卖掉,他不愿意,很不愿意。
可是,生活的棒槌,捶打着他,由不得他愿不愿意。
没有生意,杂货铺只能倒闭关门。
他对不起父亲,他辜负了父亲交给他的遗愿。
对父亲的愧疚,如同锋利的利箭,将他的心髒穿得千疮百孔。
“你到底想好没?”妻子问。
陈有望擡起头,“嗯。”
“你同意了?”
“嗯。”
王芳松气,“那就好。”
陈有望起身。
王芳:“你去哪儿?”
“我去店里看看。”
“马上要吃饭了,快点回来。”
“嗯。”
陈有望垂着头,一步步前行。
下午的日光,明亮灿烂,将整条路都照得光亮逼人。
然而在陈有望眼里,整条路不见半点光。黑漆漆一片,黑得他看不见前路,黑得他不想再往前走。
他艰难地迈着步子,终于抵达自家杂货铺。他打开门,进入铺子。
好几天没来铺子,柜台上都积了一层灰。
不大不小的铺子里,每一处都承载着他的记忆。
他凝视收银台,面前浮现出从前的记忆。
他六岁时,父亲坐在收银台后面,抱着他,说:“孩儿啊,这杂货铺,可是你老爹我为你打下的天下!”
他十八岁时,父亲坐在收银台后面,说:“孩儿啊,高考没考好也没事,以后要是找不到工作,就继承咱家杂货铺呗。”
他二十六岁时,父亲坐在收银台后面,说:“孩儿啊,以后把咱家铺子做强做大,就靠你了啊。”
最后,他面前浮现画面的是,父亲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孩儿啊,铺子,好好、好经营下去。”
父亲的面容在他面前破碎,陈有望捂住脸,泪水滚滚而落,“爸,对不起。”
他有好好经营铺子,可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铺子没法再经营下去了。
他抹着泪时,一群人突然进了铺子。
“人太多了,还得再等一会儿才能吃饭,先买点零食垫垫肚子吧。”年轻的小姑娘拉着一群小姑娘进入铺子。
看到泪眼摩挲的陈有望,领头的小姑娘一愣,下意识问:“老板,你们店里有什麽零食吗?”
陈有望条件反射般的点头,“有,有很多零食,在这边,你们来看看。”
她们选了好半天,买了一堆零食。离开时,其中一位小姑娘道:“等会儿再去旁边买两个水果。”
待她们离开,陈有望心道今天运气着实好。这些姑娘买的零食加起来五六十块,他之前一天的营业额都没有这麽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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