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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吗?”
她看到有几个上面沾着泥点。
洛沉眼皮平平擡起,神色难辨,扭头走到一边去了,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
李见月有些不悦。
转念一想,他一个死士,干得都是刀尖舔血之事,这些伺候人的活,怕是从来也未做过。
倒也情有可原。
李见月说服自己不与他计较,拿起一个果子用帕子擦了擦,咬了口,还挺甜。
在山洞醒来之后,她想了许多,如今父皇已不在了,她只剩阿弟一个血脉至亲,无论如何也定要找到阿弟。
吃完果子,便叫洛沉随自己去城里打探。
男子似乎不喜欢说话,只默默的,不远不近跟着她。
李见月不知道路,沿着官道走,碰到岔路了就停下,等他出现指个方向。
洛沉脚步很慢,走走停停,甚至一度消失不见。
她没太在意,死士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鲜少露于人前的,她懂。
到雍县时,有城门守卫盘查,李见月欲上前让其通传明府,想到自己t如今并无可证明身份之物,只怕那些人不会相信,踌躇间,几匹快马飞奔而来,人群慌乱躲避,她被裹挟着入了城。
沿街许多卖吃食的吆喝着,香味四溢,她吃得那点果子如何能果腹,不由自主停在一个小摊前。
摊主热情招呼,“娘子,来碗热乎的汤饼?”
李见月摇头,却挪不动脚。
那人瞧她虽形容狼狈,衣着倒不似寻常人家,便舀了碗递给她。
“我,我没钱,”她小声道,对方手上一顿,拉下脸来,她忙取下手腕的玉镯子,“我用这个换可以吗?”
摊主目光如炬,面上一喜,刚要来拿,横空里突然伸来一只手,递上了几个铜钱。
李见月扭头,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洛沉,缓缓将玉镯收回来。
摊位只两三张桌子,都有人坐,她捧着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长这麽大,除了父皇母后,她从未与人同席。
“小娘子坐呀。”
摊主见她站着不动,以为是嫌弃桌子不干净,赶紧给他擦了擦。
李见月越发惶然,眼神下意识移向洛沉。
对方静默不语。
那目光始终未移开,一眨不眨盯着他。
洛沉被盯得无可奈何,慢悠悠走过去。
刚擦的桌边还坐着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态度恶劣,并未将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去去去坐那边去,没看我们正商量要事……”
突然,洛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筷筒抽出一根木筷,插入说话之人指缝之间。
那人当场吓得脸都白了,整个身子抖如糠筛,同伴咽了口唾沫,大气不敢喘,拉起他连滚带爬跑了。
李见月目瞪口呆,直到摊主战战兢兢收拾了桌子,又擦了一遍,请她落座,这才回过神。
这麽一闹,周围食客也都坐不住了,全跑了个干净。
李见月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麽。
洛沉抱臂而立,紧抿的薄唇显出几分淩厉。
李见月莫名有些怵。
她低下头,小口喝着碗里的热汤,身子暖和起来,渐渐的人便有些放松,她一边吃,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先找个地方沐浴更衣,再去拜会明府。
一碗汤未喝完,就有群官兵兇神恶煞过来,打头的手里拿着两张画像。
“见过这两个人没有?”
他们到了摊前高声喝问,摊主迟迟没有出声,李见月觉得不对劲,刚要扭头去看,一个身影挡在了面前。
只听洛沉问,“官爷找得是什麽人?”
那官兵往这边瞥了眼,趾高气扬,“官府捉拿的自是朝廷钦犯,怎麽,你见过这两人?”
“是。”
他声音沉着,无波无澜。
李见月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放下汤勺,一动不敢动。
“快说,在哪见的!”
摊主神色异样,官兵也已察觉,质问同时朝这边逼近。
一道寒光闪过,猝不及防,那群官兵压根没有还手的机会,一个个捂着喷血的脖子倒在地上。
镖刀旋回洛沉手上,他蹲下身,在脚边的差役身上擦干净上面的血,语气张狂又平淡,“你也配来问我。”
摊主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见月从未见过那麽多血,腿软得站不起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掉落的那两张画像,整个人仿佛被定住。
耳边有男子不屑地轻嗤。
她大约是被拎着离开那里的,缓过神来,已是在一处陋巷中。
雍县县令黄大人乃天子门生,娶了宗室女,李见月万万未料到,他居然这麽快便投了罗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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